瞄了一眼,來不及細看的話,那麼這一回如此近距離面對面的打量著實已經看得相當清楚明白。
身材高大,五官剛毅,高挺的鼻樑,濃密的劍眉,稜角分明的臉孔,無一不給人一種獨立於世的孤傲清冷之感。這樣的感覺與鄭家的人相差甚遠,唯獨眼睛與鄭家幾位少爺很是相像,卻較之他人更為傳神,如同墨玉一般幽深,散發出朦朧而攝人的光芒。而那雙迷人的眼睛背後卻似乎藏著無數說不出來的孤寂與蒼涼,那樣的眼神與他的氣質很是融合,卻並不符合他那樣的年紀。
離憂看得有出神了,愣在那裡不再提問,那麼一瞬間,她彷彿讀懂了他心中的孤寂,那種如同被上帝遺棄的孤寂。她的心突然莫名的有些難過,為了眼前的江一鳴,同時也是為了被上天戲弄,再也見不到曾經的親人朋友的自己。
好一會兒,離憂這才回過神來,當發現到自己突然的失態時,江一鳴卻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在榕樹底下隨意的坐了下來。他沒有再出聲,而這個世界好象隨時隨刻的都能將他與外界隔離一般。
沒爹沒孃沒人疼,倒真是個可憐之人。江一鳴的經歷,離憂雖並不完全清楚,但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用現代人的話說,這樣的人完全就是因為缺少關愛所以才會性格孤僻,想必多與人溝通,多感受到身旁人的愛與關懷的話,日後應該還是有可能開朗一些的。
“你怎麼知道樹上的人是我,而不是別人?”離憂也沒多想,在江一鳴身旁揀了塊空地亦跟著坐了下來繼續提問,臉上早已恢復了一貫的平靜與從容。
江一鳴再次淡淡地彎了彎嘴角的弧線,卻並沒有看離憂,而是隨意地望著天際的雲朵,回答道:“整個府中會來這三清園,還會想到爬上樹的也就只有你了。”
離憂一聽,卻也沒有半絲的不自在,雖然這話怎麼聽都有那麼一絲取笑的意味,不過從江一鳴嘴裡出來聽上去倒也還算是比較正經。
“這倒是真的。”離憂笑了笑,隨繼問道:“上次我爬樹的時候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江一鳴誠實地點了點頭,頓了頓後突然轉過頭看向離憂認真說道:“也知道那十兩銀子並沒有進你一人的口袋。”
訊息倒是挺靈通的嗎離憂回了江一鳴一眼,主動將他後面這話給忽略掉,自顧自的繼續提問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到這裡來的?”
江一鳴想了想,平靜地答道:“七八歲,剛會爬樹的時候。”
“為什麼喜歡來這裡?”離憂越問越順,完全沒有將他當成什麼表少爺對待,就像兩個老朋友很久沒有見面,詢問近況一般。
而江一鳴似乎也是如此,除了表情看上去不太熱情主動外,倒是有問必答的,也沒有跟離憂擺半點的架子,隨意而自然:“這裡清靜,不會有人來打攏。”
離憂心道,還真是個喜歡享受孤獨的人,不過這話卻並沒有說出口:“為什麼做好事不留名?要不是我今日有心揭開真相,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現身呀?”
聽到這問題,江一鳴再次看了看離憂,隨後竟出其不意地答道:“我在等你向榕樹精許願呀,可你從來都沒說要我現身,我要是突然出現豈不是不靈了。”
“噗”的一聲,離憂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她還真沒想到江一鳴竟會這樣的冷幽默,這一下還真是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當然,也許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刻意而為,不過這答案也實在是太跌人眼鏡,若是她此時正喝著茶的話,保不準得噴江一鳴一身。
“對,對,對我倒、我倒還真沒有許過這樣的願。”離憂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了片刻緩了緩後,這才說道:“倒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看來,以後我得多跟你這樹精搞好關係、從中漁利才行。”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不論這外表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