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無數的未知。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安安穩穩的象個人一樣的過日子,運氣不好的話,也不知道會被賣到什麼地方,這一輩子就這樣沒了。”
離憂也沒有多說,許多事只需稍微點一點,鄭子云便完全可以明白:“說到底,她並無什麼大錯,只不過是忠心為主,去廚房說了幾句氣話罷了。這樣的懲處實在是太過嚴厲,也太過讓人覺得害怕。”
她頓了頓,認真地看向鄭子云,臉上的表情是從所未有的凝重:“大少爺,若您並非生在鄭家,而是跟我們一樣,不過是普通人家因為生活艱難而被賣進府中的下人,易地而想,這樣的懲處你會無動於衷嗎?”
鄭子云愣了一下,看向離憂的目光亦變得愈發的深沉。自小到大,在他的思想裡從來沒有過這麼奇特的想法,主就主主,僕就是僕,所有的東西都是註定了的。而今日她的這些話卻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與人為善、宅心仁厚其實並不應該只是錦上添花,在奴婢看來,更應該是雪中送炭才對。”離憂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在您有這個能力的基礎上,在並不會影響到您自身的情況下,伸手去拉一把立在懸崖邊上的可憐人,這才是真正的仁善,亦是一個人最美的自我價值所在。”
說完這些,離憂不再出聲,也許這樣的理念並不適合在這樣的時代去宣揚,但最少她努力過了,只不過是能力有限罷了。
良久,一直沒有出聲的鄭子云總算有了反應。他長長地舒了口氣,一掃之前的沉默,含笑問道:“都說完了?”
“說完了,奴婢逾越了。”離憂回了一個笑容,卻仍舊看不透此時的鄭子云。
“你與那彩雲關係很好嗎?”鄭子云繼續問道。
離憂一聽,搖了搖頭:“奴婢與她總共認識不過十來天,談不上好與歹的。一開始卻也並沒有想過這般不自量力的管這事,只不過是為了勸慰五小姐罷了。可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也有了一種感同身受、同病相憐之感。因此才會多嘴了幾句。”
“感同身受、同病相憐?”鄭子云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隨繼說道:“你是在擔心自己日後的命運?”
他總覺得離憂的思想過於成熟,全然不似現在的年紀,倒有些像飽經滄桑的老者,所思所想總是那般通透而感傷。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雖說比彩雲好上一點,可活契一簽總歸這十年也是個沒有自由的奴婢。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會發生些什麼誰也無法預料。”離憂淡淡地笑了笑:“為人處世雖亦有私心,可所做所為但求無愧於心。今日我不過是有這機會幫她說幾句話,成與不成卻也不是能力所能控制的範圍。總歸希望多做點好事,他朝一日若自己有難,至少也能有人真心記掛。”
一番話出來,離憂自己也不由得愣了一會,原來這兩年來的穿越生活真的讓她少了不少的脾氣,卻多不少對生活的無奈。好在自己還算樂觀,否則真會跟這裡絕大部分的人一樣對生活沒有任何的寄託,只是坐吃等死。
鄭子云卻因為離憂的這一翻話再次愣住了,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掀起了波濤,而看向離憂的目光亦是愈發的複雜。他不知道,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家庭,一個怎樣的母親能夠帶出一個這樣特別的女兒。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省得讓你家小姐擔心。”良久,鄭子云終於下達了放行令,神色也恢復到如往常一般。
離憂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雖然明知鄭子云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被自己幾句話說服,可還是忍不住有些不是味道。
“多謝大少爺,奴婢告退。”她站了起來,象徵性的福了福,準備退下離開。
“記住,你可欠本少爺一個人情。”鄭子云不緊不慢地說道:“回去告訴你家小姐,彩雲的事我會盡力而為,只不過結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