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視照片可以確認,他們都是天怒的幹部。”那人小聲但尊敬地回答著。
“嗯。”在第一個男子的鼻孔中發出了若有若無的哼聲,算是回答。
“他們每月來一次,雖然時間都不大相同,但都是在15日前後的深夜到達附近的範尼斯市,然後第二晚集體坐船來這裡。接著再是……”
“夠了。”
冷意的波紋隨著嘴唇的開合傳散了出去,只是,急於邀功的他正熱在心頭,並未注意到這點,繼續有點嘮叨地解說著:“大人只聽這些怎麼夠呢,您應該再瞭解一下……”
突然,他這次真的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被冷氣凍住了。
他看過很多人,可是從未看過這樣的人,雖然從一開始就詫異於他的打扮,但從未想象過,在這人放出的殺氣配合著他的打扮,會如此可怕。
袍子是深黑色的,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是漆墨一片。遮住臉孔的兜帽同樣是黑色的,跟藏在陰影中的面孔連成一體。驟然望過去,只覺得他好似中世紀的修道士。但他跟修道士絕對不同,因為修道士沒有他這種含帶殺意的氣質。
一般人所認知的利害,往往是基於外形,比方說帶有刀疤的兇惡臉孔。然而眼前這人不同,他的力量是由內而生的,這強大的力量好像是從遠古流傳下來,延綿了數萬年,甚至打破了時空的界限。
他斂起力量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是當他稍微一洩漏力量,就可以真切感受到,殺意就好像冰山上所冒出的冷氣,自動在他身邊構成冷寒的光暈。
他高大強壯,肌肉像鋼筋一樣結實有力,身形顯得有點纖瘦,但誰也不敢隨意妄測這身肌肉中所蘊含著的力量。
他就這樣單獨站著,可是讓人覺得天上的冷月已被他身上的寒意牽引,掉到了地上,嵌入了他的身體中。
黑色的長袍,黑色的鞋子,黑色的手套,黑色的兜帽,如果說他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能夠被旁人看到的,應該就是他那雙眼睛了。
只是,他身旁的人都寧可看不到那雙深藏在幽深兜帽陰影裡面的眼睛。
太可怕了。
看到那雙眼睛,旁人才意識到,原來,冷月不是鑲嵌在他的身上,而是鑲在他的眼眶裡。
冬夜的寒月,足以吸收周圍所有暖意的寒月。
他的人,不知是什麼時候走的。其他的監視者,神志一直處在一種冰冷的麻痺中。腦海中,只是迴旋著他臨走時拋下那句“把人手增加三倍”的命令。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久,那個嘮叨的傢伙才喘口氣,冷汗涔涔地問旁邊的人:“這個上頭派來的傢伙是誰?”
同樣過了很久才有人回答:“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追魂。”
“追魂麼?”
幾分鐘後,在能夠被太陽照耀到的地球另一面,有人發表瞭如此豪語。
“追魂是笨蛋!”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人,要麼是自大成性的白痴,要麼就是實力非凡的強者。很顯然,冷血屬於後者。
在聽到追魂向上頭報告說發現天怒主基地時,冷血發出了嗤之以鼻的哼聲。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看來追魂在荒地追殺傻瓜太久了,連自己的腦袋也長滿草了。”
拿出小鏡子,輕調了一下領帶的位置,在對自己的儀容做了最後一番整理之後,冷血邁著自信的步伐,走進了M國L市最大的一棟商業大廈——羅帕茲尼帝國商廈裡面。
如果輝宇此刻看到冷血,恐怕殺了他他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傢伙是冷血。最大的改變是氣質,那種陰冷孤傲的氣息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妖邪的氣息。正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此時的冷血,就是那種壞。
他變成了活脫脫的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