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知道姚婉寧講這樣的話只是轉移話題,但她心中早有決定,聞言仍是搖頭:
「我不知道。」
柳並舟此行並不順利。
他進入內城,但神啟帝卻並沒有見他。
大慶皇宮之中,老皇帝半倚在榻椅之上,美豔非凡的塗妃站在他的身後,伸出一雙塗了丹蔻的玉手,正替他捏按著肩頸。
「這老東西。」
神啟帝冷哼:
「當日朕要見他,推三阻四,仗著身為大儒,便不將朕放在眼裡。」他面頰削瘦,眼窩深深凹了進去,眉眼間帶著陰鷙:
「如今他想見朕便見,以為皇宮之中是他南昭的破宅子不成?」
他性情狹隘,又很記仇,想起當初數次召見柳並舟被拒絕之辱,心中便湧出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不見、不見!」
話音剛落,便聽到耳畔有宮人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只見宮殿門口當值的幾位宮人、內侍似是被什麼異景吸引住了目光,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神啟帝治下刻薄寡恩,手段嚴苛,宮中侍人俱都十分提心吊膽,深怕出了紕漏,此時這般異動,自然不大對勁兒。
就在這時,塗妃說道:
「皇上,妾聞到了浩然正氣的味道。」她說話時,一張嬌媚的面容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七百年前,以儒道為首的張輔臣等,曾是妖邪剋星,通身浩然正氣不知殺了多少妖邪,所以妖族對儒家又恨且畏。
塗妃身為天妖狐族,對於儒家一脈的力量的怨恨早就深入了骨子裡。
她話音一落,神啟帝耳中便聽到清脆的鳥鳴。
「呼——」一股清風颳入殿中,伴隨著鳥兒的長吟,一隻巴掌大的紙鶴拖拽著長長的金光,振動雙翅,直撲神啟帝的方向而來。qδ
那紙鳥周身環繞金光,與空氣相摩擦,化為金粉,冷不妨看過去,便如挾了火光直衝而來。
神啟帝自己為人陰狠,便以己度人,當即腦海之中生出一個念頭:柳並舟欲謀害自己性命!
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自己退位,再也沒有真龍護體,縱使面前的是個巴掌大的紙鳥,但他依舊嚇得面無人色,身體「騰」的跳起,試圖後退。
他動作敏捷,身後的塗妃竟然都沒反應過來,被他一撞,兩人摔滾落地。
「護駕!護駕!」
神啟帝顧不得摔倒,伸手連聲大喊。
一旁的馮振眼見不好,即刻上前,還未出手,只見那紙鳥在離神啟帝約兩步之遙時停定。
「轟!」
鳥身之上的金芒化為火光,柳並舟的影子出現在神啟帝的面前,雙手交疊,衝著皇帝作揖。
「皇上,如今大慶危在旦夕,「河神」之患未平,如今再度重臨……」
神啟帝的手按在了胸口,被他壓在身下的塗妃此時敏銳的察覺到他胸膛之中傳來「砰砰、砰砰」的凌亂撞擊聲。
他的心跳太過急促,且有些不大對勁兒。
以妖族非凡的聽力,她似是聽到了神啟帝的胸膛之下,似是隱藏了兩道心聲。
「砰砰砰砰砰——」一道胡亂的跳動,既快且急。
「砰——砰——砰——」而另一道不疾不徐,彷彿極有節奏,與之相應。
這種情況頗為古怪,塗妃以往從未察覺。
就在這兩道心跳聲響起的剎那,她感應
到四周靈氣的異變,大殿之中,四周的光線扭曲,陳太微清瘦頎長的身影從那扭曲的光影之中走出,出現在眾人眼前。
塗妃見此情景,目光閃了閃,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現了某種秘密,她並沒有出聲,而是暗暗決定之後便將這一情況告知族中狐王,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