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猶豫了數息後,她仍是選擇相信自己的預感,直言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總覺得,世子驅蠱之事,不大會順利。”
這種感覺全沒來由,但她就是十分篤定。
羅子文與段子涯聽得清楚,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先前還滿臉微笑的徐相宜微微皺起了眉,露出了沉思:
“不順?緣由在哪裡呢?”
他好像對姚守寧的話格外的相信,甚至沒有去問過她的這種感覺由來。
“我只是感覺,有可能感覺也不準。”
姚守寧擺了擺手,說了一聲。
徐相宜卻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之中大有深意:
“守寧小姐不用在意,有時感覺一事,說不定才是最準的。”
說完,他又皺眉苦思:
“可是問題出在哪裡呢?下蠱的是南安嶺佘氏,今日一行,已經被剿滅了乾淨。”
古籍上的記載說過,只要以下蠱的妖類全族血魂之力,便能將妖蠱拔除,今日沒有留下禍根,那麼問題出自於哪裡?
“莫非,”他看了陸執一眼,小聲說道:
“當日闖入將軍府的蛇群之中,有漏網之魚?”
姚翝雖說知曉一些情況,但又知道的並不全面,他沒想到女兒無意中一句話,竟會引得這些人開始認真推算猜測,不由有些納悶。
正如姚守寧所說,小孩子一句感覺又作不得準,興許出了錯呢?怎麼將軍府這些人會如何在意?
他心生疑惑,但見將軍府的諸人面色凝重,也不好出聲。
商量了幾句之後,陸執等人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紕漏在哪,便準備先打道回府。
這頭眾人重新上馬、回車,準備進城。
而另一邊的姚家裡,蘇妙真一如既往,早早起身之後來到了柳氏的院子。
她昨夜出獄之後見了姚家人心中不快,露出了心中仇恨,受蘇慶春一激之後和他爭了幾句,鬧得不歡而散。
回去之後心中十分懊悔,也怕自己過早曝露出對姚家的怨恨,使柳氏對她心生警惕。
此時她與陸執的親事未定,她還需要留在姚家,自然是要好好討好柳氏的。
因此蘇妙真仍如剛進神都那些時日一般,天才剛剛亮起,便趕往柳氏的院子,準備等著她起身,做些侍候的事。
她來到柳氏房中的時候,柳氏已經洗漱收拾妥當了,卻並沒有見到姚翝的身影。
一開始的時候蘇妙真還不以為意,哪知等了一陣,姚婉寧都來了,還不見姚守寧。
柳氏為人板正,姚家的早膳時間一向十分固定。
再等下去,姚若筠恐怕都要過來請安了,蘇妙真卻並沒有看到姚守寧。
“表妹可是起得遲了些?”
她沒來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些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擔憂之下,她沒能忍住,藉著逢春與曹嬤嬤擺菜的功夫,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馬上要擺早膳了,不用等她嗎?”
她話音一落,便感應到姚婉寧似是轉頭看了她一眼,等蘇妙真想調頭去看時,又見姚婉寧似是低頭抱著茶杯,不發一語。
先前蘇妙真察覺到的視線,倒像是自己的錯覺。
但也正因為這一眼,蘇妙真意識到了在自己入獄的這段時間中,姚家似是出現了許多改變。
原本垂死病中的姚婉寧身體像是好了起來,可以下地行走,也能進出柳氏院子。
與她前世記憶中,病得起不來床的樣子好像判若兩人。
這一世許多事情好像都不一樣了,這種變化令得蘇妙真隱隱有些不安,彷彿不少東西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