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河神」到來的時間還有八日。
看了重傷未醒的柳氏之後,姚守寧轉頭去找了姚若筠,提出了讓他立即收拾行李,最遲明日帶家裡人出城的事。
「大哥你在築山書院讀書多年,對青峰觀也很熟悉。」姚守寧說話的同時,伸手去摸自己的袖口。
她從窄袖的口袋中取出一個脹鼓鼓的荷包,往面前的青年遞了過去:
「這裡面裝的是大豐錢莊的錢票。」
自柳氏受傷之後,家裡原本管家理事之權交到了姚翝手上,而姚翝前往衙門復職後,家裡便陷入無人可管事的尷尬之境。
在此之前,姚若筠只知讀書,家中大事不理;姚婉寧以往病弱,柳氏自然捨不得她勞心勞力,如今她又身懷有孕,生產在即,姚守寧同樣也不願意再拿這些事務讓她煩心。
而柳並舟擔憂「河神」,蘇文房雖說是長輩,始終是外人,最終事情推來落去,是姚守寧主動接了下來,試著去學習。
她遞來錢的時候,姚若筠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愣愣看了妹妹半晌。
在他記憶中,嬌俏可愛又略帶些天真孩子氣的妹妹不知何時已經成長,眉眼間帶著成熟與穩重,神態竟隱隱有些陌生。
「大哥?」姚守寧見姚若筠沒有動作,不由有些怔愣的抬起頭來看他。
她表情有些疑惑,愣愣的樣子又恢復了幾分以往熟悉的樣子。
姚若筠不由自主鬆了口氣,表情嚴肅,雙手往後背一背,後退了數步,搖了搖頭:
「你把錢包開啟我看看。」
「……」
姚守寧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聞言仍是乖巧解開荷包袋子,取出裡面厚厚一疊錢票:
「喏,這裡。」
「你將錢票展開。」姚若筠如臨大敵,又說了一聲。
「你怕我在錢裡下毒?」姚守寧白了他一眼,說話時將裹成一團的錢票拆開,錢票的面額是二十兩一張,共計十張左右。
這兩年情況不好,姚家經歷了許多次,在金錢上並沒有富餘。
去年柳並舟前往神都,帶來了積蓄才解了柳氏燃眉之急。
姚若筠就是再不通庶務,但他也知道今年血蚊蠱、洪災一事使得姚家這大半年只有支出,沒什麼進餘。
柳氏先前買的幾個鋪子已經入不敷出,家裡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姚守寧此時拿出的這些錢,興許就是姚家所有的家底。
姚若筠的表情頓時有些難看,他沉默許久,突然出聲問:
「你跟外祖父呢?」
「……」姚守寧臉上的輕鬆神色逐漸消失,她仰頭看著姚若筠,怔怔的喊了一聲:
「大哥。」
在她心裡,雖說外表嚴肅,但脾氣一向很好,對家人一直很包容的姚若筠突然發起了脾氣:
「守寧,在你心中,是不是覺得大哥是外人?」
「沒有的事。」姚守寧連忙搖頭,她從姚若筠的心聲之中感應到了傷心,知道他已經猜出了不對勁兒。
「那為什麼家中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從來不會第一個告訴我?」
柳氏當日中邪、姚婉寧與「河神」之間的婚事,以及後來姚守寧與世子數次尋找解決方法的事,她們早就知道,卻沒有人告訴他,將他矇在鼓裡,讓他胡思亂想猜個不停。
「不是……」姚守寧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傷了大哥的心,她正欲解決,姚若筠就有些難過的看她:
「你們組成團體,把我排擠了出去?」
「沒有。」她拼命的搖頭。
「這些錢是家裡所有的家底了吧。」他這話看似詢問,實則十
分肯定。
姚守寧本不欲讓他擔心,可對上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