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正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這邊。
他的表情其實並沒有洩露出什麼情緒,許蒲拜異能所賜,卻可以肯定地感覺到他投向謝南迴的目光,非常緊張。
許蒲突然想起來那天許樹來給謝南迴送湯,他曾無意聽見許樹問謝南迴身體怎麼樣;他又想到今天下午,謝南迴也有一瞬間像是突然變得遲鈍一樣,連說話都顯得很費力,但是他長年氣度所積壓,根本沒有人會往這方面想。
許蒲頓時覺得冷汗都冒出來了。許樹和謝南迴必然都不想引起關注,即使就坐在謝南迴旁邊的位子,許蒲也不好太明目張膽,他猶豫片刻,輕輕用手背碰碰謝南迴同樣放在桌下的手。
謝南迴條件反射地蜷起指尖,就這麼握住了他的手。
體溫好低,許蒲滿腦子正在對比謝南迴的體溫是否正常,冷不防被他一輕輕握住,兩個大男人都覺得這感覺十分詭異和古怪,指尖剛一相觸,就連忙尷尬地放開。
正好簡訊提示音響,許蒲掩飾地輕咳一聲,趕緊開啟收件箱,是許樹發來的:我哥好像身體不舒服,你看著點兒。
下一刻兩人同時轉過頭,撞上對方的目光。謝南迴眼神幽深,不經意落在他臉上。
許蒲心跳莫名加速,一種異樣的情緒從心臟隨著血液迴圈擴散到全身,耳根立即有些發熱。他掩飾性地別過目光,用口型問:你還好吧?
謝南迴置若罔聞地坐直,繼續對方程說:“我會安排,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一下,一定要儘快破譯出來。”
他說完,卻幅度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許蒲霎時會意,心定了定,謝南迴不是逞強的人,而且看他剛才和方程說話,已經恢復了正常。
方程和謝南迴同學兩年,立即知道他意有所指,皺眉道:“和電波也有關係?”
“做好準備。”謝南迴環視眾人,說,“關鍵時期,我們不能緊張。”
“真有那麼嚴重?”唐詩詩和許蒲也坐不住了,謝南迴在他們心中就是個風向標,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地具有參考意義。
“只是做好準備而已。”謝南迴再次強調,突然輕輕勾唇一笑,看著方程和唐詩詩,氣定神閒地說,“你們也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的話又不是聖旨。”
許蒲:“……”這是在諷刺我嗎。
許樹專業救場,立即想到了新話題,提議大家週末自駕遊。他這個話題選得非常的好,這裡坐著的人都是平時上班被悶瘋了,基本除了謝南迴都很感興趣,氣氛頓時熱烈起來,紛紛開始討論地點。
許蒲專心致志地聽著他們選路線,突然被人捅了一下,疑惑地低頭,唐詩詩趁著飯桌上討論得熱烈,一臉興奮,壓低了聲音說:“大神他竟然笑了!太帥了太帥了!以前都沒有發現大神笑起來那麼好看!”
許蒲正要說什麼,一抬眼瞥見方程陰森森的目光,頓時忍俊不禁,提醒道:“你回頭看看。”
唐詩詩疑惑地回頭,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許蒲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參與到討論中來,笑吟吟地提議:“東山上很僻靜,我們可以環山騎車,早上到山頂看日出,詩詩和葉葉一定很喜歡。”
兩個女孩子果然很興奮,唐詩詩突然想起了什麼:“不過我們下週末要放假嗎?”
她一語道破天機,現在零番隊是多事之秋,這個週末也只休息今天一天而已,明天就有開始加班,下個週末說不定工作更多,以前在零番隊閒得發慌,現在卻是一假難求了。
許蒲安慰道:“沒關係,總有一個週末會放假的。”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悲慘,忍不住地抿起嘴角,當刑警時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他都沒覺得有什麼,這才進了零番隊一兩個月,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