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到顧穎的時候,她撐了一把傘,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衫,原本嬰兒‘肥’的臉蛋已經瘦削成尖尖的美人巴。修長的骨節掌著那銀白‘色’的傘柄,臉上的神情恍惚,車子撞上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摔下去了。
他拿著的報紙,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去撕破。
林伯連忙下車檢視她的傷勢,他就那樣坐在車裡面,看著她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只覺得自己心口都在發痛。
自欺欺人了那麼久,卻時候總比不上就這樣的一次見面。
儘管那麼凌‘亂’和不堪,他想問問她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七年來,從來都不會踏進去看他一眼。
別人是望夫石,他卻快成了望妻石。
可是她還是沒有來。
他推開‘門’下了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那樣瘦的顧穎,他只覺得心口都在發痛。
那麼多年,直到現在,他想放下,想放過自己,所以從來都沒有刻意地去打聽過任何有關於顧穎的訊息。
監獄埋葬了他最意氣風發的七年,可是現在看來,顧穎的七年也不見得風生水起。
她似乎看到他了,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錯愕和驚恐,一把推開林伯就跑了。
雨下得那麼大,她連傘都不撿了,跌倒了再跑起來,轉眼就消失在那轉角的藉口。
從來都不知道,她居然避他如蛇蠍。
那樣的一個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口上,血流得像這傾盤大雨一樣。
再次見到顧穎是時在夜‘色’的包廂裡面,那一天他剛好要談一個專案,陸昭陽說他的生活太單調了,家裡和公司,兩點一線。
於是那些人提議去夜‘色’,男人談事情,總是希望美酒美‘女’相伴。
他不喜歡那樣的氣氛,一入包廂那些人就像是脫了外衣的禽獸,各種各樣噁心的事情。
顧穎就是在這個時候端著盤子出現的,和另外的一個‘女’人。
她安安靜靜地調著酒,也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她身邊的那一個‘女’人將酒瓶放到那麼容易翻的地方,也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了,顧穎能夠安靜地退到一旁,然後等他們散場,再收拾一切結束一切。
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沒有的就是如果。
那張總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況且在這些地方,只要你權勢足夠大,不管你有理沒理,你都是最大的那一個。
顧穎站在那裡,聲音平平淡淡地道著歉,低眉順眼,已然不再是當年那個高傲目視一切的顧穎了。
那杯酒就那樣被那麼多人眼睜睜地看著加了料,可是她還是那麼無所畏懼地拿起來,想要喝下去。
他隱在暗處,顧穎從開始到現在眼睛都沒有‘亂’飄,自然看不到他。
所以開口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可謂是驚訝和悚然。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心口有一股氣,一點點地燒上來,難受得讓他無從發洩。
到底是商人,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包廂裡面的人都是識趣的,早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包廂就只有他和顧穎。
她低著頭,沒有看他,彷彿不認識一樣。
向來都說男人薄情,放屁!誰還能夠比顧穎薄情,千年鐵樹都能夠開‘花’,可是他捂了那麼久,顧穎的心都還是冷的,怎麼都熱不了。
他讓她調酒,她就跪在她跟前調酒,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最後調好酒了,才抬頭告訴他。
可是她喊他什麼?
先生?!
那樣陌生的一個稱呼,他從未覺得這樣地盛怒過。
人在憤怒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衝動,可是無論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