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阿寶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微微笑道:“恭喜妹妹。”阿寶呆了呆,面上紅了紅,心中忽然覺得委屈,撇了撇嘴,眼見要哭。柔安便又道:“傻妹妹,你收了心,從此安心在這裡過下去罷。”
阿寶扭扭捏捏地問:“好姐姐,你不生我的氣麼?”
柔安笑道:“我孃家的大哥家新近添了一對龍鳳胎,上個月滿月,我與他去吃酒……吃酒時,我大哥兩口子把一對雙胞胎抱出來給客人看,那一對龍鳳胎胖乎乎的,甚是好玩兒。我心裡羨慕得不得了,也抱一個交給他抱了會,那小娃娃握住他的手指不放,他看人家那小娃娃的眼神……”柔安面上笑容隱去,喉嚨哽住,喘了喘,抓住阿寶的手道,“所以,好妹妹,你一定要給他生個孩兒。我這病橫豎是好不了了,因此也只能指望你了……”
阿寶的手被柔安抓得生疼,忙滿口答應:“好好好。”一邊扶著柔安躺好,給她蓋著的薄被子掖好,又胡扯了幾句,便帶著桑果落荒而逃。走到半路,恰好遇著阿嬌帶著武姨母也來看望柔安。阿嬌見著她,便拿手指戳著她的腦袋,恨恨道:“我叫你個死沒良心的東西,回來幾天,都見不著你的影子!你也該來看看我,讓我也歡喜歡喜!”
阿寶盯著自己的鞋面看,口中胡亂答應道:“是是是,等過兩日一定去看你。”
阿嬌便又換上了一臉喜色,與武姨母眨眼笑道:“姨母你瞧我說的沒錯吧。”
武姨母唯唯幾聲,也拉著阿寶道:“你們如今姐妹都在一處,今後也可有個照應,再好不過,再好不過了!”
阿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覺得厭惡又難過,便掙脫開來,趕緊抄小徑跑了。
阿嬌在後頭與武姨母笑道:“她也有面皮薄的時候。”
阿寶才跑到花園,卻見小果子藏在小徑旁的一簇月季花後頭,阿寶便上前拎著她的耳朵,將她拎出來,笑道:“你個小鬼,躲在這裡作甚?”
小果子嘻嘻笑道:“等你呢。”又看看左右,問,“你可是做了咱們將軍的三夫人了?”
阿寶面色變了變,道:“我不是什麼夫人娘子小老婆的!你莫要再胡說!再胡說我要生氣了!話說回來,你是聽誰說的?”
小果子先賠了個罪,又笑嘻嘻地說道:“我是聽我爹說的。”
阿寶跺腳道:“連你爹也知道了,那闔府上下大約無人不知了。”半響,又好笑道,“你爹不是啞巴麼?怎麼也愛嚼舌頭,他都是怎麼和你說的呢?”
小果子便有些生氣:“我爹是啞巴怎麼啦?我爹是啞巴怎麼啦?他口不能說,卻還有手,他打手勢我也能知道他說什麼。”
阿寶笑了笑,摘下幾朵粉嫩月季花給她插了滿頭,口中敷衍到:“莫要生氣啦。我有事先走了,你下回來找我玩兒吧。”
小果子拉住阿寶袖子,換做一臉諂媚之色,道:“好姐姐,你若是生了公子小姐,讓我去做貼身服侍的人,可好?”
阿寶惱羞成怒,跺腳發恨道:“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說!”說著話,臉卻是又紅了,轉身要走時,小果子忙豎起手指“噓”了一聲,阿寶也豎起耳朵,便聽得不遠處的一片桃林裡似乎有女子的哭聲及男子的說話聲,再仔細一聽,有一個人的聲音是錦延的,另外一個女子泣不成聲,卻聽不出是誰。
小果子眼珠子轉了轉,躡手躡腳地往後退,阿寶上前一把拉住她,笑道:“有好戲看,你怎麼反倒逃了。”
桑果半天沒有出聲,這時便勸道:“好小姐,咱們回去吧——”
阿寶已順著聲音找到了那兩個人說話的地方。
一個華服女子站在一棵盛開的桃樹下,桃花開得像是一簇簇的火,映得花下的人兒也極美。那極美的人兒眼下拉著錦延的手,哭個不住,大約哭得累了,乾脆環著錦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