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在看到煜王時就知道撞他們的是誰了,為何還要那樣說話?這不是讓所有人都收不了場麼?
她垂下疑惑的雙眸,前方又響起了薄湛的聲音。
“公主毀臣馬車在先,傷臣妻子在後,難不成還指望臣拱手相迎?”
雲錦大怒,揮起纏金馬鞭就要上前教訓薄湛,被那雙寒意瀰漫的黑眸一掃立刻剎住了步伐,不敢再靠近,又氣又驚。
“小十一,還不快向靖國侯道歉?”
雲煜的面容嚴肅起來,威儀畢現,雲錦卻杵在那兒動都不動,還一臉挑釁地說:“我憑什麼道歉?上馬前我也不知那馬會發癲,你們要教訓便去教訓那匹死馬好了!來人,把馬屍抬過來,再賜靖國侯一把彎刀,割肉還是啖血,靖國侯自己看著辦吧!”
禁衛軍都紋絲不動,無一聽她命令,可她身邊的侍從卻立刻抽身離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抬來了馬屍,並放置在官道中央,那皮開肉綻鮮血四溢的模樣實在噁心,衛茉別開臉,對雲錦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小十一,你簡直太不受教了!”雲煜沉著臉批評了雲錦,又轉過頭對薄湛說,“三堂弟,她年幼不懂事,你莫與她計較,本王在此替她向你致歉,至於弟妹的傷,一會兒本王便安排御醫來治療。”
雲煜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誠懇地道歉,又提出要為衛茉治傷,可謂面子裡子都顧到了,不愧譽有賢王之名,就算薄湛再生氣,顧及他的身份也不該再追究了,不然恐有犯上之嫌。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都在等著薄湛鬆口,沒想到他面色一改,沉沉地笑了。
“既然王爺都開口了,這件事便就此揭過吧,但不必麻煩御醫了,臣妻只是小傷,自行料理便可。”
說完,他朝雲煜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向衛茉走去,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已經了結的時候雲錦得意地笑了,彷彿在笑薄湛再生氣最後還不是要屈從於皇權,雲煜皺眉看著這一幕,甩了個眼色給禁衛軍,示意他們將雲錦帶走,沒想到薄湛忽然回了頭。
“哦,剛才公主不是說要將此馬交予臣處置?臣差點忘了,這便處置了吧。”
他斂去笑容,抬手就是一掌,凌厲的內勁沒入馬身,瞬間將其炸得四分五裂,腥臭的血液和肉塊濺了雲錦滿身,她呆愣一秒之後猛地尖叫了起來。
“啊!啊——”
場面頓時僵滯,就在此時,前方又來了一批人,浩浩蕩蕩,衣冠鮮麗,薄湛抬目望了望,面色愈加冷凝。
“這是怎麼回事!”
遲遲趕到的齊王見到自己妹妹一身血腥,臉色頓時變得陰鷙,欲找人問罪,雲錦哭哭啼啼地指著薄湛悽喊道:“哥哥,就是他!你快把他抓起來!”
雲齊立刻望向薄湛,卻沒有著急動手,侍從附到耳邊向他說明了事情原委,雲齊的目光更加深邃了,在薄湛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眼都沒眨地下了命令。
“把公主帶下去整理儀容。”
雲錦倏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邊躲著侍從伸過來的手一邊叫道:“哥哥,你讓他們帶我走幹什麼?你應該處置……”
“你閉嘴!闖出這麼大禍還不反省,看你一會兒到父皇母妃面前如何交代!”
這一句徹底讓雲錦噤若寒蟬,彷彿被戳中死穴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侍從不敢耽擱,立刻鉗著她退下了,這一場鬧劇到此終於平靜了下來。
薄湛雙手抱胸,一臉似笑非笑。
“三堂弟,錦兒就是這個性子,都是本王平日太過嬌慣她了,你千萬莫怪。”
聽到這裡,衛茉忍不住露出了諷刺的笑容,心中暗想,為了得到薄湛手中的京畿守備營雲齊連這事都忍了,還真是不惜代價啊。
然而薄湛對他的態度卻比對煜王冷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