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張嘴。
裴靳白感受著身上的重量。
顧書怡並不重,但這並不是輕輕的放,而是這個重量帶著地心引力的加速度,結結實實地砸到他身上的。
裴靳白只感覺自己現在滿手滿懷都是顧書怡厚實蓬鬆的羽絨服,又或者滿手滿懷是穿著蓬鬆厚實羽絨服的,顧書怡。
他望著深不見底的天空,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有的落在他的臉上,被體溫化成涼涼的水滴。
裴靳白說話時胸腔有微微的震:“顧書怡,”
“你是不是故意的。”
顧書怡最後還是被裴靳白抓著胳膊提溜起來的。
不怪她不行,是羽絨服太長就好像一條又長又窄的裙子一樣,步子都不能邁得大了,要從地上站起來確實不方便。
兩人剛才剛好倒在雪人和鴨子軍團上,此刻顧書怡的小雪人和鴨子軍團都被壓沒了。
顧書怡沒顧得上拍自己身上的雪,主動去拍裴靳白身上的。
裴靳白自己撣完了背後的雪,又看到還低頭在他身上試圖找雪拍的顧書怡。
全然一副做錯了事又逃跑失敗,此刻只能卑微討好的模樣。
這能屈能伸的脾氣,變臉倒是變得快。
“還玩兒l嗎?”裴靳白看完顧書怡,又看了看已經變成一地碎雪的鴨子和雪人。
顧書怡聽得輕疑一聲,抬頭。
又望那一地碎雪。
她本來還準備明天下樓第一件
() 事就是來看她的雪人和鴨子軍團還在不在呢。
裴靳白想起剛才顧書怡還沒他小腿高的小雪人,忽地嗤了一聲:“要堆就堆個大的。”
十分鐘後。
顧書怡打死也沒想到自己今晚非但沒死,甚至還能看到現在這一幕。
裴靳白正在俯身滾堆雪人用的雪球。
雪球由小滾到大很容易,所以會有“滾雪球越滾越大”這個說法,裴靳白滾完了一個大雪球,又滾了一個小一點的。
他把小雪球放到堆好的大雪球上,雪人的雛形便做好了。
顧書怡走上前去,用戴著手套的手順順雪球的毛糙。
這個雪人可比剛才她堆得那個大多了,足足有一米多高。
裴靳白做好雪人雛形,又開始給兩個雪球調整形狀,儘量地做圓。
顧書怡看著已經頗具規模的雪人,又忍不住看向正在給雪人的形狀做調整的裴靳白。
所以這就是北方人嗎,雪人都堆得那麼講究。
又或者是總裁的職業病,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精益求精。
不過顧書怡還是仍有一種犯了死罪卻沒受到懲罰受害人甚至還在這裡跟她堆雪人的不踏實感。
“裴總,”於是顧書怡等裴靳白形狀修的差不多了,主動去撿了石子,以一種賠禮道歉的殷切姿態捧到裴靳白眼前。
裴靳白看到正捧著石子到他面前的顧書怡。
從表情到肢體語言顯然都是一句你收了我的石子就不能再計較我今晚對你犯下的錯誤。
裴靳白手上還有一小把修雪人的殘雪。
他沒說話,看看自己手上的殘雪,然後剛一抬手,顧書怡立馬嚇得聳肩縮脖子,緊閉眼睛。
不過這次倒沒有逃跑,一副認命視死如歸的樣子。
裴靳白對著這個模樣的顧書怡又忽地忍不住笑了一聲。
然後想起她竟趁他蹲下身膽大包天悄悄在他後頸撒雪的樣子,再次咬了咬後槽牙。
這會兒l看起來倒是怕得很,可是偷偷摸摸做壞事的時候卻是一點也不含糊。
裴靳白一直等到最後,還是拍掉手上的雪。
他看著依舊不敢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