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腦際間葉雨一定是四處探索著如何從豫園的楓林中出去,邊笑邊想這些天,也不知道她跑了多少次了,又想笑,心頭又來了一抹心疼,似委屈到她了,想到此,被壓抑許久的思念一湧而出,難以抵制,起身便想去仇府了。
可才走了兩步便停住了,眼前可是要極小心的,別說楚府之中耳目眾多,還有一個狡猾多端的公主,萬一被她知道了雨兒的藏身之處,那事態要嚴重得多。
楚天舒無奈的忍了又忍,竟自走到了竹心亭中。
這時,蘇源來說楚天蕭來了,楚天舒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肅然道:“知道了,備酒。”
“是,少爺。”蘇源應聲而去。
楚天蕭步伐緩慢,面露愁容,楚天舒在眼裡心頭莫名的掠過一抹不忍,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常態,悠悠說道:“二弟最近面色不佳,是府上的事務煩神吧?”似關心的問道。
楚天蕭不禁眼神悽然的說道:“大哥,楚家真正是危難之時了,大哥可否與我聯手共渡此難關呢?”
楚天舒凝視著他,聯手?多麼大的諷刺,他亦轉過頭去,談然道:“我能幫你什麼呢?楚家現在最缺的便是錢,可是我只有爹孃留給我的這座聽竹軒,樹屋,其他的還有什麼呢?”聲音亦變得空洞飄渺。
“我們兄弟齊心重振楚家。”楚天蕭心意誠誠,楚天舒卻心思沉重。
楚天舒輕輕一笑,又道:“以我們兄弟二個之力可以嗎?”
楚天蕭看著楚天舒,他想到父親之前曾說過仇府背後的人就是楚天舒,他極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目光灼灼的看著楚天舒,抱了一線希望,這請求也是盼著大哥能就此收手。
楚天舒並不知道楚天蕭心中的意思,淡淡一笑。
楚天蕭心中一陣難過,黯然說道:“大哥,本是同根生。”話到此便沒再說下去。
楚天舒頓然渾身一陣,聽出他話中略有深意, 轉眸看他,只見楚天蕭眼神悽楚,兄弟二人便這樣互相看了良久。
“二弟的意思是?”楚天舒冷笑著問道。
楚天蕭面容一正,既而說道:“大哥難道不知道仇府嗎?”
楚天蕭直擊重點,楚天舒微眯起雙眼,肅聲道:“哦?二弟要說什麼?”
“大哥不明白我要說什麼嗎?天蕭不想撕破面皮。”楚天蕭嚴聲道。
話已至此,楚天舒便明白些了,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幽幽說道:“既然二弟知道了,還來找我幫忙?”
楚天蕭心裡一沉,本不願相信的事,也不得不信了,極難過的顫聲道:“大哥,即便是我爹虧對大伯,大伯母,可楚家上下幾十口並沒有錯啊?大哥若是咽不下心中這口氣,天蕭願代父償罪。”
聞言,楚天舒默然看著他,“我會留下仇府給楚家其他人安度餘生。”說完便繞過楚天蕭徑自離去。
楚天蕭佇在當地不動了。
楚天舒走出幾步後,身後傳來楚天蕭的聲音:“大哥的決定不再變了麼?”
楚天舒不語,繼續向前走著,一陣秋風吹過,陣陣寒意也敵不過楚天蕭心底的涼寒。
兄弟之間把酒言歡,彷彿昨日曆歷在目,而今天便互相殘殺,你死我活,為什麼就不能和和美美的共此一生,彼此珍視,共同扶植呢?
楚天舒是勝者,卻無勝者之喜悅,心頭莫名的籠罩著一層簿霧,讓人極少暢快,胸口好似堵著什麼一樣難過,他離開了聽竹軒,自己去馬房牽馬,徑自離去,過去他心情低落的時候都會去樹屋,可這一次,他卻不自覺的去了仇府,那個他本應該極小心,極隱蔽才能去的地方。
或許因為楚天蕭已經知道了一切,或許因為那裡住著的人,而最大的可能還是後者,那裡有他的心。
葉雨自無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