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將東西從空間裡拿出來的於淵,抬起頭就看見了南桑坐在小凳子上,她的右手擱置在膝蓋上,用手背頂著自己的臉頰,靜靜的望著那一盞昏黃的燈火。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於淵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那是一種溫情的、悲傷的表情。
這個時候的南桑跟那個站在巨大的變異動物面前召喚龍捲風陣的頂級異能者是完全不一樣的,跟那個咬著牙跟自己殊死搏鬥的宿敵也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南桑對於淵來說很陌生,陌生得讓他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無由來的,於淵忽然覺得喉嚨裡面像是燒了一把火,這把火一直燒到了心裡面去,也就是在這一刻,於淵忽然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衝動,其實,如果一直能和南桑呆在這裡也是一件不壞的事情。
這個念頭很瘋狂,非常瘋狂,至少在於淵過去的幾十年的生命中從來都沒有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出來這樣的念頭,但是當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他除了片刻的心驚之外,卻陡然發現心中還有些許的期待。
不,這太可笑了。
遲疑了片刻,於淵便搖搖頭,將自己心底這突然冒出來的莫名其妙全部的都壓制了下去,他翹了翹嘴角問:「你在想什麼?」
南桑微微一愣,似乎這才從那冗長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她側過頭去看於淵,露出了笑容:「我是覺得晚上有燈真好。」
晚上有燈確實非常好。
平日裡,兩個人在天黑之後也幹不了什麼時候,就只能躺在床上睡覺,他們本來就是宿敵,一開始躺在炕上那簡直連聊天都不行,往往能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到大打出手,後來,時間長了一點,就算再是宿敵放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沒有那麼多的火氣和仇恨了,他們居然還能聊聊天。
當然,不能提紀元年代的事情,一提那個時候的事情照樣是要打架的。
再到後面,他們兩個人也找到了不錯的話題,那就是一起商量一下怎麼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
特別是南桑,在進入了這個時代之後因為自己犯蠢而吃了天大的一個虧之後便學乖了。
她一個女人能從最低等的孤兒爬到最高的人類指揮官,除了自己能打之外,自然是非常機敏的,只是,長於處於上位的她幾乎忘記了這個技能,現在再次回到需要縮著尾巴做人之後,這種刻在骨血裡面的本能便再次浮現了出來。
將這裡當做一個新的戰場,為自己立下各種目標,然後一點點的去攻克它,成為了南桑生命中的又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雖然南桑並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上,在各種的書面知識上於淵要比自己強太多了,如果比打架她或許跟於淵能不相上下,但是要在其他方面上要跟於淵相比,她是有差距的,當然,這件事南桑不會當著於淵的面的承認。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會虛心下來向於淵學習各種已經早就不知道被遺忘到什麼地方的知識。
在沒有燈光的時候,兩個人只能抹黑的談論這些,就算是學什麼東西,也只能於淵靠嘴說,她也只能光靠個腦子記,實際上還是挺模糊的。
而現在有了煤油燈之後,他們在晚上可以做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多了起來。
從整理蔬菜,醃製打到的獵物之外,還能開始將於淵給她講過的各種知識都撿起來。
乏味的生活一下子就變得有意思起來,儘管南桑還是覺得學習是一件不怎麼有趣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會排斥,至少這個要比老楊家那些破事兒有意思多了。
眼見著就到了十月份,天氣一天比一天更冷了,南桑和於淵趁著蔬菜還能結出來,又收了幾波,在於淵的空間裡面碼放得滿滿的。
秋天是個好時候,因為要到冬天了,動物們都跑出來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