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兔子山雞們紛紛轉醒,打鳴的打鳴,撓爪子的撓爪子。阿籍餓的肚子呱呱直叫,找了幾塊肉乾慢慢嚼著,人卻不肯站起來動一動。
百無聊賴,她又揀了顆石子在泥地上亂塗。一個圓圈代表腦袋,一個方塊是身體,四根豎線就算是四肢了。阿籍託著下巴,又在圓圈後畫了個三角形,方塊上加了一個小十字——這個是弓和鐵劍。
夢裡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她撇撇嘴,狠狠地甩了甩腦袋。無緣無故做這種夢,果然是以前電視劇看太多了。
一個小人,兩個小人……畫到第七個小人的時候,共翳揹著一大捆青色長草,並兩大桶清水回來了。
阿籍張大嘴巴吞下手裡的肉乾,並並腿坐好,一臉正經的看向他。
共翳沒空理會她,又出去抬了兩根削了皮的圓木進來,在洞裡搭了個長長的架子,掛上長長的青草,做成面碧綠色的草簾。
阿籍仰頭看著面前一人多高的草簾,一時有點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意思?
“起來,讓開點。”她抬頭一看,正看見共翳滿頭大汗地抱著個大木桶過來。
木桶半人多高,桶口又廣又光,外壁上卻還有粗糙的樹皮,明顯是整塊的大樹樁挖成的。阿籍伸手摸了摸桶壁,內裡倒是光滑平整,一條接縫也沒有。
放好木桶,共翳不由自主地看向她面前的泥地。
阿籍連忙伸腿遮掩,左腳擋住兩個,右腳踩掉了三個,還是有三個小人暴露在火光下。
一個正舉著三角弓射箭,一個抗著圓木在走路,一個彎著腰搬石頭(畫工太差的緣故,代表身體的方塊的從長方形變成了多邊形),圓圈腦袋上還都花哨的頂著朵黃色的小野花。
共翳怪怪地看她,她也無辜地瞅回來。
“……”
“……”
對峙了一會,阿籍先憋不住,拿腳胡亂地踢毀:“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人體畫展啊!”
共翳沒聽懂,拍拍她腦袋,繞過草牆,給火堆填上柴,又放了幾塊大石頭上去。
草簾正好把她和石炤、篝火隔開,隱隱約約地透露出點碧綠色的光亮來。
阿籍拔開點青草,翹著嘴巴看他。
——那張臉怎麼就能這麼鎮定呢,怎麼就不能扒開鬍子沖人好好笑一下呢?
似乎對她的注視有了覺察,共翳突然把頭轉了過來,直直地看向她:“頭放回去。”
應該是把頭縮回去,縮回去!
阿籍在肚子裡糾正了一下,聽話地把頭縮回草簾這邊。瞅瞅邊上的大木桶,翻翻白眼,咚地扔了顆小石子進去。
燒燙了石頭,共翳把兩桶清水都倒進大木桶裡,再用木棒夾著通紅的石頭扔進去,沒多久,一大桶溫水就燙好了。
看著他放好東西走回到草簾的另一邊,阿籍心跳終於開始加速起來——這是給她準備的洗澡水?!
阿籍猶豫拔開青草往外看,共翳倏地看過來,黑漆漆的眼睛會說話似的:還有什麼事情?
“那個……”我沒內褲呀!!!
阿籍撓撓頭,臉紅紅地,舌頭打結似地開不了口。
共翳等了一會,站起來把她推進去,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大大方方地轉回草牆的另一邊。
阿籍僵化了,站在青碧碧的草簾邊,摸著自己的額頭,半天沒回過神來。
又親了,又親了,真不是幻覺啊……
她恍恍惚惚地解開腰上的草繩,脫了狐狸皮,跨腳邁進木桶裡,一腳就踩在自己剛才扔的那塊小石子上。
“啊!”
阿籍痛的直站起來,猛地想起來他就在簾子外面,又嘩啦一聲蹲了下去。
共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