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而有些粗糙的大掌包圍,甚是安心。
“別怕,有我。”語氣像羽毛落地般輕柔,卻又彷彿鐘磬敲擊般鏗鏘,倏爾我不敢看他的眼神,只默默地跟著他走近了那娑婆門。
原來門的另一面只有一條橋,長得看不到盡頭。橋下水平如鏡,整個地兒安靜得詭異。
“這座橋能走盡嗎?”我問。
因橋只能容一人走過,司瑾只能鬆開我的手,走在我前面。那原本流連在我指尖的溫度也漸漸散去,我捻了捻指尖,看著他的背影跟上。
“你可曾聽過靈界的一句話‘寧喝十碗孟婆湯,不沾一滴無妄水’,這下面的,便是無妄池水。”
聽完我下意識地嚥下口水,望著那漆黑得似是要把人吸進去的池水,更覺陰森可怖。“我們到底為何要去連桑谷?不若我們回去可好?”我輕輕地扯著司瑾的衣袖。
他停下來,聲音猶如從橋的彼端傳來:“就是地獄,我也必須去。”
“為何?”
“他在等著我。”
我不懂,他口中的“他”到底是“她”還是“他”是誰,他的妻子?還是另有其人?可是我知道,我不該再問下去了,若是得了個自討無趣的答案,可平白惹了自己不痛快。而且,我尚有任務在身。
突然,無妄池上漸漸瀰漫起一片濃霧。司瑾立馬抓緊我的手,“跟著我,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別管。”
就說話的功夫,空氣中已是白茫茫一片,莫說司瑾,就連他握著我的手,我也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那傳遞的溫熱。
“司瑾!司瑾!”我連著喚了兩聲,等了許久,都沒有回應。我心下咯噔,等我意識到什麼時猛地抽起自己的手一看,果然什麼都沒有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隻血淋淋的腳迎面向我飛來,我想要凝起冰刃甩過去,可是法術卻如何也使不出。無奈之下我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堪堪躲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次是兩隻皮肉已經枯萎的手向我飛來,我躲避不及,一隻陰森森的爪子撕破了我的衣服,沒等我喘過氣來,另一隻爪子再次迅速向我飛了,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把手擠進它與我的脖子之間……它尖銳的指甲估計劃破了我脖子上的肌膚,有些刺刺的疼,且它的力氣竟大得不像話,我覺得自己快要一命嗚呼了。可一想到自己要死在這破地方,實在不甘心,於是用盡力氣掰開那隻手的指骨,“咔”的一聲,終於把它的的手指頭拗斷。
“慕瑜……”似乎聽見司瑾喚我的聲音,我循著聲源走去,倏地腳上打滑,墜落橋下——“啊!司瑾救我!”
若果我知曉喝了這無妄池水會如何,大概天王老子叫我進來這娑婆門我也不會進。可是我不知道,還把司瑾也拖下水了。
他應該知道喝了這池水會如何,可他還是跳下來救我了。可我是魔女呀,我才不會考慮他的救命之恩,只要完成任務就好。於是我仗著自己意識模糊,吻上他的唇,還順帶灌了一口池水給他,這一連貫的動作下來,臉不紅心不軟的,真真是魔女極了。
第十七章 有個道士
“阿藍,你可聽到什麼聲音沒有?”我叼著根狗尾巴草,騎著五彩牛慢悠悠地在鄉村小徑上晃盪。這個月我剛好滿十五歲,我們教中規定凡是滿十五歲的孩子,必須出去歷練兩年。就這樣,我便帶著與我一同長大的阿藍一起出來了。
“沒有。”阿藍板著他那副棺材臉道。
我把牛鞭順手便甩過去,不過阿藍輕易閃躲開,我打了個空,“沒有沒有!你只知道說沒有!與你相處這一個月,我可是度日如年!那聲音大得聾婆都聽得到,你還說沒有!快去看看!”
“第一,要是小姐您過了三十年仍是這副模樣您應該感謝我,第二,要是聾的都聽得到,那您還問我做什麼,第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