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想穩住身形。“千斤墜”的重身法只宜在平地上使用,在沙漠裡哪可施為?不用倒還罷了,一用出來,登時陷進了浮沙之中。
武功再強,陷進了浮沙也是毫無辦法。因為浮沙乘不著一個人的體重,倘要用力跳起,那只有越陷越深,必須要有外力將他拉起來才行。這道理就等於天下最大力氣的人也舉不起自己的身體一樣,因為無所憑藉,氣力就使不出來。幸而江海天還算機伶,一發覺跳不起來,就張開兩臂,撐著沙壁,雖然仍是下陷,但下陷的速度已是大減。
再說姬曉風去追那兩匹駱駝,他識得辨別風向,只要不是碰著龍捲風,便不至於有大危險,他使出了絕頂輕功,當真是有如風馳電逐,追了一會,與那兩匹駱駝的距離越來越近。
那兩個漢子忽地一聲叱吒,把手一揚,飛出一蓬暗器。姬曉風大笑道:“你們的暗器功夫還得再練十年!”原來他們所發的暗器準頭甚差,姬曉風不用費什麼氣力就避開了。但在沙霎迷漫之中卻看不真切那些暗器是什麼東西,姬曉風技高膽大,也不放在心上,仍然奮力迫趕。
不料一腳踏下,痛如刀插,原來那兩個漢子撒出的暗器乃是兩頭鋒利的尖釘,有百數十枚之多,所以根本無須講究什麼準頭。若在平時,以姬曉風的日力和身法,自是知所趨避,決無上當之理,但在這沙霧迷漫,日月無光的情況下,加以他一念輕敵,結果便難免大大吃虧。
姬曉風被尖釘插入足跟、痛徹心肺,險些跌倒,氣得破口大罵,那兩個漢子哈哈大笑,笑得有如梟鳥夜鳴,難聽之極。就在笑聲中飛出了兩條鐵抓,向姬曉風抓來。
姬曉風咬緊牙齦,雙指捏著鐵釘,用力一技,鮮血隨著汩汩流出,他腳跟受傷,輕功打了折扣,那兩條鐵抓,一左一右。恍如雙龍探爪,他還未跑出幾步,只聽得嗤嗤聲響,兩條農袖,都已給鐵抓撕破。
就在鐵抓觸著他琵琶骨的時候,忽聽得一聲長嘯,沙霧中忽見白光一道,破空飛來,原來是一柄飛刀,“咔嚓”一聲,就把鄧條鐵抓當中斬斷。姬曉風翻了一個筋個,另一條鐵抓抓了個空,也縮回去了。
只見又一匹駱駝大步跑來,駝背上是個黑衣漢子,用藏語大喝遭:“誰敢在此為非作歹,休怪我手下無情!格魯巴洪克亥那魯奇!”姬院曉足跡遍天下,懂得各地方言,那兩句藏語他也聽懂了,但後面那一句他卻不懂是什麼意思。
前頭那兩個漢子似乎頗為忌憚,一聲不發,催趕駱駝便走,轉瞬之間,便在沙霧之中沒了蹤跡,後面那匹駱駝,不久也就趕到了。
那黑衣漢子道:“你爬得上來嗎?”姬曉風心想:“這個人大約不會再害我了吧?”當下,忍著疼痛,飛身一躍,跳上駝背。他受過一次教訓,這回特別小心,坐在那個人的背後,這樣,就只有他可以暗算前面的人,別人是決計暗算不到他了。
那黑衣漢子竟似全無機心,既不問他,也不回頭望他,便徑自轉了一個方向走去,姬曉風道:“我還有一個侄兒……”話猶未了,只聽得江海天的聲音叫道:“姬怕伯,姬伯伯……”
那黑衣漢子叫道:“抓住!”丟擲一條軟索,江海天這時全身都已陷進沙中,只露出頭部,軟索拋到他的面前,他只能用牙齒咬住。那漢子喝一聲“起!”將江海天扯了起來,軟索一揮,江海天身子凌空飛起,在半空中翻過身來,輕輕巧巧的便落在駝背上。這一手雙方都露出了高明的武功,姬曉風又驚又喜又是佩服。
喜者是江海天並未受傷;驚者是此人武功超卓,不知是何路道?但他既然出手救人,想來當無惡意,因此緊張的心情也就放鬆了。
沙土飛揚,風聲呼嘯之中不便交談,姬、江二人只得一聲“多謝”,那黑衣漢子也應了一聲,便無言語。姬曉風心想:“且待脫險之後,再問他的姓名來歷,徐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