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來告訴我,蕭淑妃如何知道江夏王曾中過那種毒?你說實話,說出來,我就饒你不死。"我循循善誘,卻屏息,只要她說出姐姐,只要她說出姐姐我就要她不得好死!
誰說我的天真都沒有了?你看,我還期待,有一絲期待姐姐和這些無關,一切都是她們從別處知曉。
王皇后說:"是武順!我親耳聽見明則她對淑妃說的。。。。。。";
我瞬間被冷凍,我一腳踢開她抓著我的袍擺的手,冷道:"我姐姐?你被關了半年,從前那些優雅和聰慧都關沒了麼?說出這麼好笑的謊話,叫人輕賤!"
王皇后的眼神絕望而憐憫:“原來你也是個可憐人,連真話都不敢相信……”
殺意鋪天,我覺得自己快要裂開。可是最近,只有在我殺意滿胸的時候,我竟然才能貼近一點曾經的溫暖。是啊,高句麗的戰場上殺意漫天,我卻覺得那時候是溫暖的。少時南英舞劍的時候殺意漫天,我卻覺得那是我一生中最想留住的時光。
一個小宦官悄無聲息地走到我跟前,低聲說:"皇后娘娘,奴才知道一種刑罰處死刑犯,死時無痛,稱為';醉骨';,因為刑犯死時已醉。"
我看了他一眼,好清雋伶俐的一個孩子,說:"好,畢竟曾是皇上的后妃,死時無痛好得很。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來俊臣。"
我閉目靜靜點頭:"好,來俊臣,由你主掌,令二嫗醉骨!"
來俊臣低頭說:"皇后娘娘,行刑得場面不大好看,未免汙了您的尊眼,娘娘可到外間等候,刑犯被行刑之後好幾天都不會死……"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我聽了指尾還是一顫,狠下心說:"好!"便轉出門去。
我在暗室外面聽著她們聲聲哀嚎,撕心裂肺,看著小太監們進進出出,搬搬抬抬,我不敢細聽,不敢細看,也不敢離去。
直到來俊臣出來向我稟報:"娘娘,兩個犯婦已被剁去四肢裝入放了陳年老酒的酒甕。"我扶著白小婉不住地嘔吐起來,來俊臣大驚,忙一頭跪倒。我吐到膽汁都吐光,直起身子,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水漱口,虛弱著說:"你無罪,起身。記住,不準讓她們死。"
腳步虛浮地離開了冷宮,我竟不敢去看她們一眼。在回宮的路上,我一再想:究竟是我要殺了她們,還是她們殺死了我?
晚上,李治攏了我在懷裡問我:"明空,你冷嗎?為什麼在發抖?"
我抱他:"皇上,天太寒了,我不喜歡。"
李治拍拍我說:"明兒朕就叫人用椒泥把牆塗了,大概會好一點。"
拖到第五天,來俊臣來到我宮裡,那天是今冬第一場落雪,紛紛揚揚,無止無休。
來俊臣請示:"娘娘,是不是還要繼續為兩個犯婦續命,如果娘娘還要她們活,可能需要抬出來清理傷口。"
我疲憊地擺手道:"你跟著來,本宮去請旨賜死她們。"
我進去御書房的時候,李治愣了下,這四年以來我從沒有來過從前天天都會來的御書房。他讓大臣們散了,只靜靜對著我,等我開口。
我忽然就此跪下,說道:“皇上,臣妾請求皇上降旨賜死廢皇后王氏與廢妃蕭氏,望陛下恩准。”
李治沒有來扶我,沒有看我,他看著門外的飄雪,忽地笑說:“明空,已經九年了,你一定不記得,那一年一場雪,我就坐在那張桌子前。你從風雪中走來,進門的時候你掀開雪帽,門口漫天風雪,一樹紅梅,那一刻我看見你的眼睛,那麼純粹,悠遠,不解塵世風情,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在想你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處處針對我呢?我就是那一刻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的——我那時想自己一定是愛上了一個雪中的精靈,她不屬於這世間,而我要強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