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
他們幾個人都愣了愣,全都默然落座了。白小川屏息上前給每位主子斟上素酒,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門關了起來。
李治握著酒杯,直直看著阿泰,輕聲說:“四哥,你終於回來了。”阿泰聞言只是淡淡看著李治,道:“嗯。”
李治說:“小九先敬四哥一杯,若沒有四哥,就不會有今日的小九。”
阿泰沉默,一口飲盡杯中之酒。
李治親自拿起酒壺,給阿泰和自己添上,看我一眼又道:“昔日,明空多得四哥照拂,如今有我在,四哥以後自是不必費心了。”果然還是來了,我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泰面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高揚咬了嘴唇一時看看李治一時看看阿泰,而李治聽我發笑臉色驟變,還未等他開口,我便端了杯子道:“皇上哪裡的話,是我要敬皇上,這幾日多勞皇上費心。從今往後,皇上自是也不必費心了。”我冷哼一聲,不管不顧,直接仰首飲盡一杯酒。
李治收斂了神色,掛了淡笑,道:“明空還是這麼任性,做了朕的人,朕怎麼可能對你不費心呢?”這話說得不能更露骨,我覺得難堪,拿眼瞥阿泰。
誰知阿泰聽了這話反而淡笑開來,終於開口道:“明空誰的也不是,小九你何必如此執著?”
李治面色瞬間蒼白,一時間竟像回到了最初,像一個做錯了事被四哥教訓的孩子一般。可是隻有一瞬,他反擊道:“四哥真是好氣度,絲毫不在乎。”
阿泰搖搖頭有些悲憫的看著李治說:“小九,你呢?難道你曾因為明空的過往而止步?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是從幾時開始,是不是我的錯。是不是我的執著,連帶了你的偏執?”
李治道:“太久了,四哥,太久了,我都不能算出從何時開始了。只是到如今,是停也停不了的。四哥,你能不能放手?”
阿泰不說話,眼神更柔軟起來,卻悲傷到不能自已,“沒有人比我更能明白你此時的感覺,可是小九,如果能放手,又怎麼會到了今日的境地?”
我忽地開口問阿泰:“你兩年來有沒有寫信給我?”我忽然有些明白,既然阿泰放不下,怎麼可能對我放任不理?
阿泰有些錯愕,看向我,忽然明白過來。
我盯著李治:“很好,幹得利落!”李治偏了偏頭,有些無言以對。
我有些恍惚,如今這樣,離開就是最好的出路,又何必和李治去爭論些無謂的長短,我對李治說:"事到如今,已成定局,皇上還想怎麼樣?"
李治默了半晌,有些猶豫道:"朕就想看看你對四哥到底是個什麼心意。四哥對你自是不必說,朕攔下的信就有五百二十三封,"我倏地張大眼睛,李治輕道:"兩年。。。。。。五百二十三封。。。。。。而明空只寫過兩封,一次告訴四哥利用他激怒了父皇,一次提醒四哥讓他別再結交官員。"我心裡憤怒悲涼,憤怒於他對我的窺視,悲涼於他的話。我大概真是涼薄的女子,以為阿泰不願再與我有牽扯,於是只有兩封去信。。。。。。
李治慢慢道:"我想著,也許,也許四哥比我更可憐。。。。。。";
我的心針扎一般,看著面色如常的阿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高陽忽的出聲:"九哥,你還是不明白,只怕泰哥哥是這天下最幸福的人,連父皇也比不得。"
高陽淡淡笑,臉上竟轉現光華,"為所愛之人做想做之事,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方式,跟這人在哪,在誰身邊,做著什麼,都沒有關係。"
阿泰只是笑開,彷彿有春風拂面一般,終於開口:"高陽固然刁蠻,這句話總算合我心意。"
李治顯然有些震動,卻強辯說:"四哥的方式我不懂,而我的方式從來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