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不停的擺弄自己胸前的大紅花,是個人都能明白他和正常人不同,最起碼不是正常的新郎官。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武府正門大開,迎親的儀仗至少有過兩百人,兩列喜慶地排開,這樣的熱鬧繁華中,姐姐蒙了喜帕,跟著媒婆出了門,上了花轎。我卻不知她究竟走向了什麼,前方等著的究竟還有哪些苦難。當我站在府門的時候,當花轎起時,我的心一縮一縮地疼,我看著天空悲涼的想,這個冬天到底會不會過去?
☆、第十六章 秀色空絕世,馨香為誰傳
姐姐嫁出門後,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日子也恢復到了從前,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我每天清晨起了,還是會跑步,晚些還是會做瑜伽,做運動,不同的是,新蘭會端來茶水給我。大哥還是會偶爾來找我下棋,二哥還是三天兩頭的來找我出府玩,我也會經常到唐門的店子,見見掌櫃,有時隱在客人間,巡查生意。
我也漸漸開朗起來,慢慢忘記姐姐是怎麼樣不堪地出嫁,放佛生活從來就是現在過的這樣。可是有些什麼,定是不同了,我變得害怕呆在府裡,渴望出去,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回到我的時代。
南英在姐姐嫁後,並沒有給我任何解釋,就回了崑崙。阿笛來傳話說是南英的師父急召南英回去的。我說不上失望——大概心裡的某一個自己,並不想看到南英的心機與不堪。雖然我知道他生長於侯門,師承崑崙,學的就是權術謀略這一些,可是心裡還是隱隱希望,南英只是那個清雅高潔宛如謫仙的男子,是那個會有情緒的少年,是那個可以讓我暢所欲言、交之以心、又能理解我奇特觀點的知己,是那個對我說唯一對我想要真實以對的人。
新年在熱熱鬧鬧的氣氛裡過去,一家人都很和美的樣子,除了不想見相里夫人,別的家人都讓我覺得溫暖。只是守歲的時候,我悄地的對自己說名著裡的話:“但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當我的十二歲生辰來臨的時候,已經是正月的月末,那天一大早,天空明媚,卻飄起了鵝毛片大的雪,世界一下子乾淨起來,都銀裝素裹的。新蘭和吉祥都雀躍的不得了,一則是因為我生辰,二則雪是瑞兆。新蘭為我挑了桃紅色短襖,配上淡粉色的衣裙,挽起流雲髻,繁複的髮式,卻最後只讚了一隻上好的羊脂白玉的簪子,耳上戴上了同樣玉質的耳墜子,更顯得濃妝淡抹總相宜。
一切穿戴停當,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十二歲的年紀,不需要任何裝飾,膚若凝脂,唇若點朱,眉目清遠,一雙鳳眼,光華懾人。身段高挑兒而頸細,豐滿而玲瓏,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成出落了一個窈窕少女了。
新蘭在一旁不停的讚歎:“小姐真是美,若不是時節不對,真讓人以為是桃花仙子下凡塵了。”
吉祥也在一旁湊趣:“哪有什麼時節對不對的,咱們小姐的心性,就算是桃花,也可以在寒冬裡開。”
我聽他們這麼說,一愣,隨即嗔道:“你們兩個小蹄子,幾天不收拾你們,都打趣起我來了!”說完回頭就去扭小吉祥的耳朵,吉祥一邊告饒,一邊用手墊著假裝掌自己的嘴巴,把我和新蘭都得前仰後合的。
這時只聽一陣爽朗的笑聲先至,隨後只聽到推門聲,有人進了屋來。我從內間跑出去,不用看也知道是二哥,只有他這個疏爽不拘禮的,才會通報也沒有一聲推了門就進來。我笑著站定看他,大哥也跟著進了門來。
他們兩個一見我,都愣在門口,我看他們一副呆頭鵝的樣子,不由更覺好笑,道:“唉!我說這大冬天的,兩位公子都凍傻了,新蘭,還不給二位爺看茶!”
二哥先反應過來,道:“明空,你這個淘氣的,又取笑哥哥們。不過你看看你自己,大了一歲,是不一樣了啊。我家有女初長成啊,幾時估計要惹得傾國傾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