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胤禩的。不過這實在是君主性格的本質,自己也沒辦法橫加指責要求。何況終究親疏有別,良嬪也不可能死而復生,琬瀠於是寬慰他道:“是良嬪自己身體不好,又想不開,我兒不必難過。只是良嬪一個深宮婦人,如何能拿到並不常見的番紅豆?所以說,那給良嬪番紅豆的,才是首惡之人。”
玄燁打起精神,道:“這也好辦。那人是想對付表妹。若是兒臣風平浪靜,不加過問,那人見表妹無事,想必要進一步使人放出流言,說良嬪中的毒藥很罕見,全宮中只有表妹一個人有這種藥。只要令人盯緊了宮中各處,找到流言的源頭,那幕後之人的身份就差不多清楚了。”琬瀠道:“我兒思慮極是,便如此行事吧。額娘去鍾粹宮看看姬蘭。”
足足等了差不多有半個月,事情才有了眉目。玄燁疲憊的和琬瀠道:“是皇后。宮中果有人散佈流言,雖然中間好幾個接頭的人,有儲秀宮、延禧宮、甚至翊坤宮的人,但是圈子繞道最後,還是順藤摸瓜查到了皇后宮裡。”
聲音低低的道:“也是。皇后掌管宮務,所以知道內務府為姬蘭排程了一批番紅豆。所以可以從宮外弄到一些此物,然後夾帶進宮。何況她又一向看重胤禩。若是良嬪死了,她也許有機會把胤禩過繼到名下。胤禩若為嫡子,身份便大不相同。”
苦笑道:“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過。莊襄王異人是秦孝文王的兒子,質於趙。生母夏姬過世,才被華陽夫人認作己子,改名子楚,因此得以繼承皇位。是嬴政的父親。再有宋真宗皇后劉氏,抱養李氏之子,和楊妃一起撫養。後來李氏之子成了宋仁宗,劉氏貴為太后。”怒道:“我看她是想學劉娥,而定妃為楊氏!如此又能一石二鳥,構陷表妹!”
琬瀠默然,後道:“此事你看該如何處置?”玄燁悲道:“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且此事不宜張揚,私下給她一個體面吧。”低聲道:“朕再去看看她。”近些年除了初一、十五,玄燁必招皇后相伴,其他時候,已經很少踏足永壽宮。皇后見玄燁前來,很是驚喜,忙把他迎進殿內,親自奉茶。玄燁把皇后拉到身邊坐下道:“皇后不用忙碌,朕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從鈕鈷祿氏入宮到如今,幾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起初她是純妃,後來自己迎娶了赫舍裡為後,再後來赫舍裡身死,純妃成了繼皇后。再後來,她端莊賢良,把後宮打點的很好,但始終沒有子女…… 自己畢竟年紀大了,更喜歡和有子女的妃嬪一起說說話,對皇后卻是有些冷落了。
一幕一幕如雲煙,恍然重現在眼前,而又很快消散於無形。玄燁拉著皇后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就像平常人家的老夫老妻,皇后一向端莊得體的臉上,難得的帶著些恍惚和懷念。少年夫妻老來伴,鈕鈷祿氏不是玄燁的第一個妻子,也不是玄燁最喜歡的妃嬪,但她的確是最早入宮,相伴玄燁至今的人。皇后奇道:“皇上今天怎麼想到來臣妾宮中了?難得和皇上說說這些話。”
玄燁的話語被打斷,輕輕撫著鈕鈷祿氏的手,道:“皇后不喜歡朕來你宮裡?”鈕鈷祿氏笑眼彎彎,道:“怎麼會呢?臣妾只是有些驚喜。”玄燁伸手替皇后攏了攏髮髻,將簪子帶正,背過身去,眼神複雜,道:“朕剛想起來,皇額娘好像找你有事,你快過去吧。”
皇后有些詫異,但並沒有多想。自己掌管宮務,皇太后有什麼事,經常都是先吩咐自己,而不是越過自己直接發吩咐內務府。只是有些可惜難得和皇上獨處的時間,但很站起來,帶著貼身侍女準備過去。
臨走前回頭,看見玄燁並沒有立即離開,拿手背遮著眼睛,手肘撐著靠枕,斜倚在踏上。明黃的龍袍在下午透過象牙福格窗欞的陽光照射下,顯得非常耀眼。但玄燁的身影卻無端顯得有些寂寥。皇后自失一笑,他若願意,可是有大把大把年輕嬌媚的女子願意相配呢,便頭也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