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俄羅斯人在他這一代已經不可能再有奪回君士坦丁堡的希望了。
他走出了帳篷,然後看了看周圍荒涼的冬日景象,那些山石和樹木透著一股難言的蕭瑟,彷彿在嘲弄他這一次的旅途一樣。
雖然有勝利,但是沒有光榮,也沒有想象中的浪漫和輝煌。
難道一切就要在這裡戛然而止了?他有點不甘心。
可是就算心裡不甘心,他也知道,這是沙皇陛下的決定,是不容許他質疑的。
“我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他定了定神,然後問。
“如果不出意外的大概還能呆一兩個月吧,等到開春我們再撤走,沙皇陛下還想讓我們繼續戰爭,削弱土耳其人所剩不多的力量,為下一代人的戰爭再做準備。”鮑里斯-沃爾孔斯基把自己知道的資訊告訴給了普希金,“但是我們不能再繼續向君士坦丁堡前進了,倫敦那些大驚小怪的紳士們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發生。”
“也就是說我們要繼續留在這裡一兩個月,然後繼續喝酒賭博?”普希金反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的。”鮑里斯點了點頭,“但如果你覺得這樣太無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找找這邊的姑娘——不過你可別指望她們有彼得堡的那些姑娘們懂風情……”
普希金知道好友這提議是認真的,他也知道對方辦得到,可是現在,他的心情低落,連這個提議都無法讓他打起精神來。
我到底在想什麼?我為什麼如此不滿足?
他沉思著,探索著自己的內心,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他靈光一閃,找到了答案。
是的,他不想要讓自己一生罕有的體驗,就在這個荒郊野嶺結束,既然他參與了一場歷史大事件,他就想要完完整整地親眼見證它。
不然詩人是沒辦法甘心的。
所以……
“聽說萊希施泰特公爵要結婚了?”他冷不丁地問。
“是啊,大家是這麼傳呢。”鮑里斯弄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據說奧地利的特蕾莎公主已經趕到希臘,準備和他完婚了。”
說到這裡,他略帶嫉妒地酸了一句,“有些人真是天生好命啊,無論怎樣胡作非為,都能夠得到他人的原諒和包容……那位公主殿下已經吃夠了他的苦頭了吧?沒想到還是痴心不改,愣是要跑到希臘和他完婚。”
“我不覺得這很意外,萊希施泰特公爵有資格得到他人的傾心。”普希金回答,“貴族小姐們從小就錦衣玉食,而且被人奉承慣了,她們心裡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並不值得多麼珍惜,所以反而會喜歡那些與眾不同的人……相比較而言,公爵如此耀眼,特蕾莎公主被迷上也正常。”
“我差點忘了,你對付彼得堡的那些小姐們也很在行。”鮑里斯忍不住笑了起來,“聽說公爵也是個詩人,你應該和他挺有共同語言的。”
“我不知道……”普希金搖了搖頭,“但我想要試試。”
鮑里斯先是沒聽明白,但片刻之後他回過味來了,然後驚訝地看著普希金。
“怎麼?你還真想跑到他跟前看看?”
“是的,鮑里斯-彼得諾維奇……我剛剛捫心自問,然後產生了這個想法。”普希金老老實實點頭承認了,“我想要去看看他的婚禮。”
“你可不是他計劃中的客人。”鮑里斯反駁。
“是的,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普希金反問,“我哪怕只是在圍觀群眾當中,也足以確認一下我們這個時代到底是何模樣了——”
“你還真是找了一個奇怪的理由……”鮑里斯不太明白,“我的朋友,您為何竟然對萊希施泰特公爵如此感興趣?”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