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命婦宗親女眷三次向黛玉作揖,黛玉回禮後與婉瑜一塊兒退下,更換與頭上羊脂白玉蓮花釵冠,相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
黛玉再次著正紅地兒繡金蓮銀葉大袖禮服、戴羊脂白玉寶蓮釵冠出來向來賓展示後。面向皇宮方向行正規拜禮時,賓客間不由竊竊私語,黛玉所行之禮,並非普通的笄禮,而是按照皇室公主規制而為的最高規格三加之禮,不由得令眾人紛紛心驚。
眾人不知的是,不解心驚的,不僅僅只是她們,便是身在宮中的皇后,心中也是詫異莫明,有了諸多猜測。
皇帝卻彷彿知道皇后所思所想般,有些落寞地笑道:“如海之死若非朕之過錯,然不得不說確有朕的因由在內。如海去之前竭盡全力,甚至不惜揹負罵名,為朕解憂,卻只求朕一件事兒。皇后可知是何事?”
此事皇后是聽皇帝提起過得,遂點了點頭道:“聖上說過,林卿家請求聖上代為照顧玉兒。”
皇帝點了點頭道:“若玉兒被別的人家收留教養,朕倒是可以加恩這戶人家兒,便是季雲,朕也可賜予爵位。然,教養玉兒的卻是武郡王妃。”說到這兒,皇帝看向皇后笑道:“朕只能加恩玉兒本人。皇后可明白?”
皇后心中一驚,明白皇帝這是在告訴自己,莫家恩典不可太過,雖心中有所苦澀,卻仍舊點了點頭。卻聽皇帝嘆息道:“更何況,玉兒這丫頭甚合朕意,若非身份所限,朕認其為女亦無不可。”皇帝說完,眼中竟有了分惆悵之感。
皇后見此遂心中大安,又暗暗自嘲道:真是年紀越大,心思越重嗎?玉兒可算作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與涵迤亦是極為相好。想到這兒皇后自嘲地搖頭笑了笑。
皇帝見此很是不解地問道:“怎地?皇后覺得玉兒不配或是不值?”皇后此時再看向皇帝時,眼中已更為清明。笑道:“臣妾只是自嘲罷了。”皇后不說完,皇帝挑眉看向皇后笑笑,卻也不點破。那點子流言蜚語,掌管天下的皇帝,又豈能不知?
不管皇帝皇后打著什麼啞謎,黛玉的笄禮還在繼續,一連串的繁瑣禮儀後,若非此刻不願丟了武郡王妃的臉面,不願墮了林家的聲譽,黛玉是真的想甩袖走人了。
在黛玉三拜之後,涵迤公主親自撤去笄禮的陳設,在西階位置擺好醴酒席。羅姑姑揖禮請黛玉入席。黛玉於是站到席的西側,面向南。
羅姑姑向著西邊,婉瑜奉上赤金三足爵所盛的百果釀,黛玉轉向北,羅姑姑接過醴酒,走到黛玉席前,面向黛玉祝辭道:“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黛玉行拜禮接過醴酒,羅姑姑回拜。而後黛玉方可入席,跪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後持酒象徵性地沾嘴唇,再將酒置於几上。此時卻並不算完,涵迤公主又奉上盛著米飯的赤金碗筷,黛玉按捺著性子接過,象徵性地吃一點。
黛玉再拜,羅姑姑答拜。黛玉起身離席站到西階東面,面朝南。羅姑姑起身下來面向東。武郡王妃也起身下來面向西,為黛玉取字,黛玉的學名是在五歲拜師時黃季雲便已取定的,故而也不需要再另選。
只聽羅姑姑念祝辭曰:“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林慧甫。”黛玉背書似得答道:“黛玉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而後黛玉再次向羅姑姑行揖禮,待羅姑姑回禮後,方雙雙復位。
黛玉再次起身跪在林如海與賈敏的牌位前三叩首後,起身跪至武郡王妃面前,武郡王妃朗聲嘉勉幾句後黛玉答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再次對武郡王妃行拜禮。
起身後黛玉立於場地中央,先後行揖禮於:羅姑姑,所來賓客,樂者,涵迤公主、婉瑜縣主、林如海夫婦牌位,最後是武郡王妃。
眾人紛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