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對黛玉道:“前兒瞧著西邊兒那《觀閣》景緻不錯,莫不如我去拾掇一番,午間便在那處擺飯?”
黛玉明白這是錦兒找由子出去,也不阻攔,點頭道:“那處極好,我聽父親說過,你先去打掃一番,燻了茉莉香,安上冰盆。”錦兒應是正欲退出,又聽黛玉道:“那番柿子廚房可還有?尋個兒大的去皮切兩個來,撒上冰糖末子。”
錦兒退出後,屋內便只餘黛玉二人。之前人多,黛玉見婉瑜笑容勉強並未詢問,如今卻是要問一問才好。遂拉著婉瑜的手道:“姐姐有心事,一來玉兒便瞧出來了,只不知玉兒可能為姐姐分憂,便是不能說出來,心裡也會好受些。”
婉瑜拍了拍黛玉的小手,嘆了口氣卻不知從何說起。黛玉想了想便又道:“人心便如那廢紙簍子,裝滿了廢紙,哪裡還能裝別的了?莫不如倒了去,心中也暢快些。”
見黛玉如此安慰自己,婉瑜不由得笑了笑,最終仍是顰起眉頭,看著桌上的果子輕輕地道:“此次回京原以為與往年一樣,年節後便可歸去,卻不知祖父為何留了我們在京裡,前些日子更是給哥哥定了門親事。”說到鴻錦的親事婉瑜便直嘆氣。
黛玉睜大了眼不解的看著婉瑜道:“婉姐姐莫不是怕世子娶親後便不再疼你?”婉瑜沒想到黛玉會作如此猜想,不由得也是一愣,隨後仔細觀察黛玉神情不見有異,遂嘆了口氣道:“哪裡就那般了?”說完這句,婉瑜張張嘴竟是沒有下文。
黛玉知道家家都有難唸的經,猜想恐怕王妃與老王爺意見不合,此事卻不是她可以參言的。遂笑道:“不是這般那婉姐姐今日直嘆息作甚?沒得往後有了世子妃疼姐姐的人更多呢。”
聽黛玉如此說,婉瑜卻不搭話,只靜靜的瞧著她,黛玉被瞧得很是不得勁,遂抬頭看向婉瑜問道:“難道我臉上有花兒?”說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婉瑜卻是笑道:“玉兒這張臉那裡是有花兒,竟是比花兒還美呢!只不知將來便宜了那家小子!”
黛玉一聽此言紅了臉道:“縱是真如姐姐所言這般,那姐姐也定是在我前頭!不問姐姐將來便宜了誰去,姐姐倒是問起我來了。”說完將一塊果子塞在了婉瑜嘴裡。黛玉不知婉瑜見她如此,只覺嗓子眼都苦了起來,卻是無人可以述說。
原來早在倆月前,老王爺為世子鴻錦定親之時,世子鴻錦便極力反對,只道自己尚且年幼等等,找了諸多理由,可胳膊哪裡能擰過大腿?到底世子鴻錦還是與蘇家姑娘定了親。
原本以為此事成定局,誰想前日黛玉入京的訊息不知怎地就傳到了世子鴻錦耳中,他竟是首次喝的酩酊大醉,婉瑜去瞧他,他竟拉著婉瑜不放手,嘴裡還不停的嘀咕,婉瑜不知他說些什麼,靠近一聽竟是不住的喚著:玉兒!
這玉兒不是黛玉還能有誰?這事兒如今府中尚無人得知,若傳了出去可怎麼得了?!婉瑜心中焦急,昨日便欲過來。
王妃不知婉瑜心中所想之事,還笑曾道:“縱是與林家姑娘再親厚,哪裡有人家剛到頭一天就去拜訪的?她上京來總得先去拜見她外祖母,可惜我沒有兩個兒子,你那些個庶弟竟是都配不上她,不然討了她家來,每日與你一塊兒!”
這話聽得婉瑜是心驚肉跳!若真那般,只怕哥哥要不好了!如此婉瑜哪裡還敢露出絲毫焦急?只得笑道:“那些個庶弟雖說也是我親弟弟,可到底我是捨不得將玉兒妹妹給他們的,別糟蹋了玉兒妹妹。”
說完婉瑜背心都感覺溼透了,如今想來竟是那般狼狽。看著黛玉,婉瑜竟是難得的沒有了玩耍的心思。
在《觀閣》請婉瑜吃了一頓清淡的午膳。之所以說是清淡,乃是因為近日婉瑜竟然只動了幾筷子素菜,魚蝦之類竟是一動不動。在南邊兒長大的她們都是極愛魚蝦之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