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也許就能得到答案,可現在,文笙只能自己想得頭隱隱作痛。
鍾天政勸道:“你別管他們了,安心住著,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其它。”
如此一晃就過了兩個月,文笙的身體大見起色。
在最初的四十多天裡,鍾天政真就呆在鄉邑村,大部分時間都陪著文笙,幾乎是隨叫隨到,他們一起爬山,一起坐船跟著村裡人在近海捕魚,一起坐在門口樹陰下,看村裡的孩童們玩耍嬉戲。
文笙能感覺出來,村裡人肯定是得了鍾天政的叮囑,村裡沒有樂器響,在她跟前,甚至連個唱歌的都沒有。
最近一段時間,鍾天政時不時會出去半日,同文笙說,是在打聽外界的訊息。
隨著身體越來越好,文笙對撫琴的渴望也越來越強烈。
鍾天政和她一起算著:“已經忍了這麼久,別急,還有十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文笙趴在院子裡的小石桌上,眼巴巴望著面前的“太平”:“還好琴絃不是鐵的,不然非生鏽不可。琴生鏽還好,這麼久沒彈,我只怕心裡生鏽。”
鍾天政微微而笑:“怎麼會,心裡有渴望,就不會生鏽。再說有我陪著你呢。”
文笙懷疑地望他一眼:“不可能,這麼久了,我沒見你的時候,你肯定偷著吹簫去了。”
鍾天政笑著搖了搖頭。
文笙抱起“太平”,小心地又將它擦拭了一遍,道:“穆老只是說了個大概,其實《伐木》對身體還是有益的,隨便彈一下應該沒有關係。”
雖是如此說,擦完了琴,她還是將它收了起來。
就在這番對話之後的第二天,鍾天政突然不告而別。
村子裡跟他前來的親信少了一大半,剩的幾個離遠盯著文笙,明顯是在監視她。
文笙恍若未覺,直到晚上夜深人靜,她聽得外頭沒有聲響,換了身深色衣裳,抱著“太平”悄悄自屋子裡出來。
對面屋裡靜悄悄,鍾天政已經離開一日一夜。
今晚的月色很好,天空一輪白玉盤,滿院都是清輝。
文笙開了大門,“吱扭”一聲,開門聲在靜夜裡傳出很遠。
她上了街,迎著月亮往雲峰方向走,只走出數丈遠,對面有人出聲道:“顧姑娘,留步。”
文笙聞聲望去,鄉邑村家家戶戶籬笆牆都不高,隔著柵欄,有個人站在那裡。
文笙沒有理他,繼續向前走。
那人道:“公子過兩日即回,走得匆忙,命小的照看姑娘,夜深了,姑娘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叫小的為難。”
文笙不答,那人自牆後飛掠而來,擋在了前路上。
藉著月光,文笙打量了一下他,道:“原來是小孟。”
還是個熟人,這兩個月常常見面。
那人急忙低頭,後退了一步,恭敬道:“是小的。姑娘請吧。”
文笙嘆了口氣:“我不走遠,也不是要離開,只在周圍轉轉,這也不許麼?”
小孟其實不小了,也有二十多歲,聞言有些猶豫,道:“姑娘大半夜的去哪?外邊不安全。”
“我知道,來第一天就有人告訴我了,有豺狼虎豹不是麼?你跟著我吧。”文笙的語氣平靜到有些怪異。
小孟知道自己應該阻攔,卻不知為何沒有勇氣動手,只能跟著她出了村子。
他見文笙徑直往雲峰而去,不由地膽寒,道:“姑娘,你不能再往前走了,不要逼小的動手。”
文笙冷冷地道:“怎麼,前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小孟語塞,鼓足了勇氣搶步上前,抬手便要往文笙後頸拍落,一句“得罪”到了嘴邊,卻聽“錚”的一聲琴響,一道無形的力量將他隔在了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