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城門前就倒下了數百具如刺蝟一樣的屍體。
文笙等人站在高處遠遠望著這慘烈的一幕,楊蘭逸面如土色。哆嗦得跟只鵪鶉似的:“……咱們一會兒也得這麼往上衝?還是離遠吹吹笛子?”
文笙漠然道:“往上衝。”
楊蘭逸打了個寒顫,恰逢負責帶兵衝擊北門的彭副將過來請景傑和玄音閣的樂師們出發,楊蘭逸拖著哭腔道:“等等我。我要去方便!”
文笙無語,終不能把他丟下不管:“……快點。”
楊蘭逸調頭飛奔而去。
華飛舟道:“算了,別帶他了。”看到楊蘭逸,就好像看到了他們這些人剛上戰場時的模樣,現在雖然也緊張,好歹不會如此失態了。
“還是等等吧。”文笙道,場面這麼亂。別的地方說不定還不如自己身邊安全。
不大會兒工夫,楊蘭逸從草叢裡鑽出來,看到文笙還在。頓時鬆了口氣。
文笙招呼他:“走了。”
北門也在攻城,但攻勢比起西邊來弱了不少。
彭副將領著數千精兵沒有一併壓上,在等待裡應外合的機會。
景傑、雲鷺都不放心,勸文笙一會兒像高祁那樣離遠擊鼓。兩軍交戰。文笙的鼓聲可比高祁有用多了。
文笙遠遠注視著兵士們架了雲梯前仆後繼,默然片刻,還是將“太平”拿在了手裡:“我還是用琴吧,順利的話,犧牲的人能少點。你們都保護好自己。”
鍾天政撿著好聽的安慰了一番葛賓、慕容長星等人,回來文笙身邊,低聲道:“打完這一仗,你回京吧。在這裡楊昊儉要整死你有的是機會。”
文笙眼望成巢城。嘴角露出一絲渾不在意的笑容,重複道:“在這裡?”
明明在說性命攸關的大事。她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鍾天政不悅,加重了語氣:“成巢算什麼,我說的是白州,離開這裡,回京裡去!”
文笙收回目光,手指輕輕撫過琴絃:“我同你說過的,不救出程國公,我絕不會回去!”
兩個人相持,氣勢都很強,本就如驚弓之鳥的楊蘭逸又往後退了一步,小心打量鍾天政鐵青的臉。
此時距攻城開始有大半個時辰,城外看不到城裡東夷人是怎麼排程的,但據說西門城頭已經出現大梁百姓的身影了,他們被東夷守軍以長刀逼著向朝廷人馬扔石頭、潑開水。
北門這邊的情況也差不多,訊息剛傳過來,城頭便是一陣騷亂,彭副將下令數千精兵全部壓上,誓要趁著這機會將北門奪下來。
文笙揮手,示意樂師們上前。
鍾天政單手用力握了下拳,怒道:“真是自尋死路!”轉身當先向著城門衝去。
景傑帶人舉著厚重的盾牌,意在幫樂師們擋一擋亂箭,雲鷺持刀小心在旁戒備,文笙邁步上前,撥響了琴絃。
滿耳喊殺之聲,“太平”發出來的琴音被徹底掩蓋,連文笙自己都聽不大到,但她心境未亂,一曲《行船》猶自在發揮著作用。
以她為中心,在周圍數百人的上空,琴聲化為了無形的屏障。
此時因為城樓上的騷亂,居高臨下的攻擊已經減弱了很多,箭簇飛石少了,才更容易看清楚,在文笙守護的這一方上空,似有看不到的水波微漾,推動著飛來之物改變方向,擦著屏障落空。
箭落如雨,卻有人撐起一把透明大傘,在箭雨中信步而行。
眾目睽睽之下,這比鼓聲更加鼓舞士氣。
只是片刻之間,三十幾位樂師就接近了城門口,守城的東夷人就像中了邪一樣,由城牆上一頭栽倒,跌下城來。
城上城下驚呼聲四起,一時更加混亂。
文笙知道身邊不停有人在受傷,其中有有紀家軍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