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臂都變成半截焦炭。
單純看孫武和小殤的外表,沒有人會將他們和這道金光聯想在一起,但光劍前端受激反彈的壓力、整條手臂骨痛欲碎的感覺,卻是再明白也不過的證據,幾個見識較廣的官兵直覺地喊了出來。
“金鐘罩!”
幾乎是當世第一護身硬功的禪門絕學,才一使用便技驚當場,金鐘罩第六關功力,無須刻意出擊,只要輕輕鼓勁便能將十餘把光劍拒諸金光外,別說傷及面板,就連突入護身氣罩範圍都做不到。當孫武承受光劍斬擊後,輕輕吐納呼氣,積蓄的金鐘勁反彈出去,掃向四面八方,早已被第一波金鐘勁震得半身痠麻的官兵們全部翻身栽倒。
(傷腦筋,怎麼莫名其妙就戰起來了啊?不能被絆在這裡,要趕快帶小殤離開才行。)
金鐘罩修練者的正規戰術,利用本身硬氣功擋住敵人首波攻擊,待敵人攻勢力竭後,便趁隙重拳反擊,孫武將身旁所有官兵震倒,就是漂亮貫徹這個戰術的結果,不過,這個少年不知該說是懦弱,抑或是徹底的和平主義者,將敵人的包圍圈攻破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擊,而是快步衝出逃逸。
這裡的騷動似乎驚動了城防軍,左右兩條街口湧現了士兵的形影,揮動劍光,斬殺擋住路口的苦力們,隨著一具具屍首的橫倒,快速逼近孫武和小殤。
孫武有金鐘罩護體,這點小陣仗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但是眼見情形失控,越來越多無辜之人受害,他心裡也開始緊張,不曉得該怎麼應付這種場面。
(我應該開始戰鬥嗎?但這樣子一來,還沒找到佛血舍利我就與官府起衝突,後頭事情會很麻煩;可是就這樣逃走的話,這裡的人又怎麼辦?)
在梁山泊的時候,孫武練功很認真,也有進行若干實戰的假想練習,但戰場情勢千變萬化,像眼前這種兩難困局,是孫武從來不曾想過的,現在第一次碰到,好像怎麼選擇都有問題,一時間竟猶豫不決,呆呆地站在原處。
假如沒有小殤的催促,孫武可能要更久的時間才能回過神來。小殤一直被孫武夾抱在左側,剛才十多把光劍圍斬兩人時,孫武壓低身體,替小殤以身擋劍,而此刻看孫武毫無反應,小殤開始輕輕掙扎,像是要有所行動。
(小殤要動手嗎?這些官兵那麼壞,讓小殤去處理也未嘗不……不可以,再怎麼說,生命就是生命,我們不會坐以待斃,但也沒有資格把別的生命判生判死,而且以小殤的作風……一定不只幹掉這些官兵就算,九成可能是方圓幾十尺的射程內只剩下我們兩個活人……)
最後的那個顧忌才真是大問題,雖然能被小殤這樣另眼相看,該是種特別殊榮,可是孫武還是高興不起來。
“住手!不可錯殺良民!”
一聲及時響起的怒喝,適時地解去了孫武的難題。怒喝聲來自右邊街口,士兵們的陣營被衝出一個缺口,一匹雪白的座騎闖陣而出,通體沒有一絲雜毛,額上的長角看起來非常神氣,四蹄飛踏,將擋路的重甲士兵紛紛撞開,眨眼間就來到街中心。
騎在這頭獨角獸背上的,則是一名對孫武來說全然陌生的青年……
孫武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人。騎在獨角獸背上的那名青年,一身白衣如雪,和胯下同樣雪白的坐騎一樣,都是那麼地帥氣、那麼好看。
青年的相貌十分英俊,但又不只是單純的樣子俊美而已,他動作裡有種孫武所陌生的氣質,很像是李慕白叔叔教學時候的書卷氣,但又更為優雅好看,彷彿連一下揮手、一下點頭都極為講究,是種讓人難以比喻的尊貴氣息,彷彿這青年生來就該是立於眾人之上的。
這樣的感覺本該惹人討厭,但孫武卻對這個人很有好感,因為這個青年俊美的臉上滿是怒容,似乎對眼前的情景很生氣,與自己有著同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