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時講給她的事情。
在那之前,她雖然從他的容姿舉止中看出江臨並非泛泛之輩,卻怎麼也沒想過,他那立體深邃的五官,矜貴斐然的氣質,竟有一半是出自於他身後顯赫凌人的家族。
而這一切,都成了當年她和他分手理由。
江臨繼續道:“我父親那一系,生活在歐洲幾百年……時至今日,算是有幾分威望的。”
段子矜不說話,只默默地聽。
江臨這句“有幾分威望”,說的實在是又含蓄又委婉。
在歐洲尚未掀起革命熱潮之前,社會分為三個等級,教會的神職人員、貴族和平民百姓。幾百年前,江家的始祖是君主*時期的大教皇,地位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竟被皇帝賜封了世襲的大公爵位。
其家世的風光顯耀,絕非一句“有幾分威望”就可以一筆帶過的。
但江臨明顯沒有和她說太多這些的打算,只道:“八年前因為一場意外,我離開家回了國。當時在國內只認識傅三,所以就去了鬱城。”
段子矜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縮了縮,她回過頭望著漸行漸遠、漸漸隱匿在蒼翠的山林間的古剎,忽然福靈心至地問他:“這場意外,和你媽媽有關係,是不是?”
江臨的胸腔幾不可察地一震,眼角緊了緊,狹長的黑眸不動聲色地凝向右側的女人。
他曾經告訴過她這麼多事?
段子矜彷彿猜到他的想法,莞爾一笑:“不是你說的,是我自己這樣覺得。我想,你的母親既然嫁給了你父親,按理說去世後要葬在歐洲才對。倘若她生前的遺願是死後落葉歸根,回到祁門,也不該將墓碑修在這座寺院裡,而是應當請進陳家宗祠。”
她說完這番話,頓時感覺到身旁的男人周身的空氣都冷凝下來。
“陳家宗祠……”江臨慢慢念著這四個字,語調平穩冷淡,段子矜卻莫名聽出了幾分深藏且徹骨的恨意。
她忽然想起老乞丐的話。
陳妙清是被陳老太爺逐出族譜的罪人。
所以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死後不能入祖廟,所以江臨才把她安置在這座可以俯瞰整個古鎮的寺院裡?
段子矜心裡驟然一疼。
她想伸手抱抱眼前的男人,因為此時他寂寥的側影,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不禁有些後悔提到這些事,段子矜抿了下唇,將話題重新帶回正軌:“我們暫時不談這件事,你繼續說,為什麼急著下山?”
江臨湛黑的眸子如冰涼剔透的玉石,鑲嵌在濃黑俊長的雙眉之下,偶有陽光穿透樹林,灑進他的眼眸,一瞬間的璁瓏,便是獨具匠心的美。
她一大早因為不能去給他媽媽燒紙的那點脾氣,就在心疼和驚豔中消失殆盡。
段子矜暗罵自己的不爭氣。
他還什麼正經解釋都沒給出來,她怎麼自己就先頭投降了……
江臨過了很久才說:“我離家八年,家裡一直有人催我回去。現在,他們已經追到鎮子裡了。”
段子矜一驚,追到了鎮子裡?
邵玉城他們先前的確提過有人在找江臨,而且要“害他”,難道他們說的就是江家人?
所以當初偷走母帶,逼江臨在姚貝兒和她之間做選擇的……居然是江家人!
見段子矜面色沉凝,江臨只當她是不開心,眉心蹙得很高,啞著嗓音道:“我沒想到他們會找來。”他頓了頓,聲音又沉了幾度道,“我不能讓江家人找到我母親的墓。”
段子矜立刻懂了。如果他們不下山,江家人在山腳的鎮子裡找不到江臨,一定會上來搜山,到時候她和江臨跑不了不說,陳妙清的墓也會被發現。
雖然她不明白江臨為什麼不想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