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感覺到白雲的柔軟和厚重,也許是這裡地勢高的原因,能看到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徘徊流動,並且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攪亂似的,那種驚心動魄的美,是她從未見過的、讓她的心跳都跟著慢下來的壯觀。
唐季遲表情淡淡如雲,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著段子矜的側臉,“你喜歡這裡的藍天白雲嗎?”
段子矜沒有遲疑,“喜歡。”
“那你準備一輩子留在這裡看嗎?”
段子矜呼吸一窒,轉過頭來與他對望,她明白這個問題的背後深藏的含義,“他在哪,我就在哪。”
唐季遲挑了下俊眉,開啟觀光車上收容獵槍的黑色木盒,“他的家庭比你想象中複雜很多,你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
段子矜沉默了兩秒,“謝謝。”
唐季遲戴上墨鏡,轉頭望向窗外的樹林,淡聲道:“不用。”
他在她這裡聽到過的最多的話便是謝謝和對不起。
這些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有時候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像是在賭,押上他的時間他的精力他的一整顆心,想讓她回頭看他一眼,再一眼。押得越多,越捨不得收手。他見過有些人贏得缽滿盆盈,而他,卻輸得分文不剩。
說什麼不求回報……
呵,別傻了,上了賭桌的人,哪有一個願意空著口袋離開?
*
另一輛車上,Nancy望著身側的男人,毫不掩飾眸中的憂慮之色,“你感覺怎麼樣?我隨行的醫生都在休息廳裡,一會兒回去讓他們給你看看。”
男人的面容輪廓極其溫淡,彷彿還卸下些許不必在人前偽裝的負擔,露出了點點疲憊,“沒什麼,還撐得住。”
也許是那天她讓醫生為他注射的藥物起了作用,這兩天除了後背上的傷在痛,幾乎感覺不到其他不適。
“那就好。”Nancy溫柔一笑,當觀光車停在了屬於他們的圍場裡時,她率先從車上緩步走下來,戴上了太陽帽,“還和以前一樣,你來開槍,我來裝獵物嗎?”
江臨帶上護具,垂眸專心除錯著手裡的獵槍,聞言淡淡地丟下一個音節:“嗯。”
Nancy推著藤條編織的小框,站在他身邊很近的地方,“有八年沒和你一起打獵了,我都會用獵槍了。”
江臨揚眉看她,“是嗎?”
“是啊。”她莞爾淺笑,“以前你在的時候,他們都爭第二,後來你走了,第一之爭才變得激烈起來。現在你回來了……估計有很多人暗地裡期待你的戰果。”
她說完,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你也不要太勉強自己。”
江臨沒有搭話。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覺得自己非贏不可,豈能不勉強?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連唐季遲的實力都沒見過,這一戰……還真是有幾分欠缺把握。
Nancy忽然道:“4點鐘方向!”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體迅速調整,將槍架在了肩上,快得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
槍口對準了草叢裡晃動的暗影,子彈幾乎在女人話音落定的一瞬間射了出去。
完美的配合,第一隻獵物落網。
Nancy戴著白手套走了上去,看清草叢中奄奄一息的小傢伙,眸光微微滯了片刻。
它沒有死,男人只是命中了它的後腿,讓它動彈不得。
Nancy拎著它放入框簍中,無意瞥見了另一個方向,忙道:“7點!”
又是一聲破空而響,她跑過去撥開樹葉,月眉輕輕顰了起來。
是一隻野生的松鼠,棕灰色的短毛,長長的尾巴,體型比一般松鼠大一些,後腿看上去也更加粗壯有力。
從獵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