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蹙眉,沉聲道:“不會,這裡不比歐洲,江逢禮不會把事情做得太出格。”
“他應該沒想到我們會比他先找到你。”邵玉城道,“幸好有你女人幫忙。”
江臨怔了須臾,忽然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邵玉城也驚道:“她沒告訴你?”
江臨又是一怔。
他本以為最多是玉城他們查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段子矜才追到祁門來,卻沒想到,連他人在祁門都是段子矜提出的主意。
想起昨晚她在佛堂裡抄經文時,提到七年前、不合規矩一類的話,江臨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究竟忘了多少事……
遠處的天色愈發明亮,饒是隔著無線電波也能辨別出邵玉城話裡沉甸甸的分量:“我加派了兩隊人過去,倘若真幹起來……也不至於衰到束手就擒的地步。哥,以後的事你打算好了嗎?”
江臨仍是一瞬不眨地望著廂房的兩扇門,又彷彿是透過眼前的門縫,看到了某些很遙遠的地方。半晌,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說道:“玉城,在我回來之前,公司暫時拜託你們三個了。”
電話兩頭同時寂靜了一秒。
邵玉城的嗓音像是結了冰,沒有起伏,沒有溫度,許多漂浮在水面上的情緒也漸漸沉入水底,“哥,你決定跟江逢禮走了?”
這話像針一樣刺了江臨一下,他的瞳孔驀地縮緊,良久,淡淡道:“二叔以江家的名義替我擋下了英國的商業制裁,我答應過他,必須回江家看看老爺子。”
“就因為這個?”邵玉城突然失態地咆哮起來,“當年是誰大刀闊斧地改革,讓公司起死回生?是誰推動公司上市,八年來掌控大盤做的滴水不漏?是誰一夜之間把藏汙納垢的董事會洗得乾乾淨淨?若不是你急著收購藍月影視的股權,區區一個唐季遲能把你逼到山窮水盡、去求助江家的地步?”
江臨闔了眼,表情平淡得看不出一絲波瀾,比起他的鎮定,邵玉城倒顯得太過激動極端了。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線條利落的鼻樑下,薄唇靜靜開合,嗓音平穩有力:“玉城,我有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
“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邵玉城冷笑,“段悠讓你等了這麼多年,你讓她多等兩天又能怎樣?她就非逼你在那個節骨眼上和姚貝兒分手不可?”
江臨犀利的眸光閃了閃,異常敏銳地抓出了他言語間提到的名字,“段悠?”
邵玉城自知說漏了嘴,馬上沉默。
江臨的口吻倏然冷了,“你早知道我和她有過淵源,早知道她就是段悠……卻一直瞞道現在?”
“是我不讓他說的。”電話在這時被傅言接了過去,涼薄的鳳眸間深鐫著不知名的沉重,“這件事裡還有蹊蹺,等你想起來,或者我查清楚的時候再向你解釋。但今天如果你跟江逢禮走了,可能就回不來了,你知道嗎?”
江臨的右手又攥緊了幾分,他甚至能感覺到斷裂的骨頭在手掌形狀的變化中摩擦著血肉。
那疼痛,絲毫不比心上來得尖銳。
“你要把段悠一個人丟在國內嗎?”傅言最後拋下一個自認為足夠分量的問題。
而江臨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
“不,我要帶她一起去。”
……
院裡靜謐安詳,空氣中檀香的味道經久不散。整座寺廟隱與青山綠水間,滿是悠然愜意。
“收拾一下,馬上下山。”江臨結束通話電話後,冷靜地吩咐道。
保鏢肅容嚴整地低頭應下,他亦是調轉腳步回了廂房,叫醒榻上的女人,聲音放柔了些,還是略顯僵硬:“悠悠,起床了。”
段子矜在睡夢裡皺了下眉,胡亂抬手去打他,“別鬧,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