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找先生?”虞宋道,“要是不急的話,還是緩兩天再來吧。”
這兩天連公司帶研究所裡,誰沒被先生找過茬?上午他去實驗室接先生時就撞見一幕,因為資料表的一個臺頭寫錯了,先生幾句話不冷不熱,字字藏鋒,把新來的記錄員活活訓哭了。
傅言沒說話,眸色淡淡地眄向樓道拐角處。
那裡站著一個女人,衣著簡單,圍著圍巾、戴著針織的線帽,纖細的身體裹在厚厚的大衣裡,還是顯得那麼消瘦。
他沒怎麼見過身邊的女人這樣打扮。平時在他周圍的那群女人,大多是光鮮亮麗、花枝招展、站在時尚最前沿的。對於普通人來說的春天,她們都會當成夏天來打扮。更何況這兩天天氣回暖了不少,她怎麼還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
見他看過來,米藍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江教授……沒答應吧?”
傅言的表情沒半分變化,深沉如晦,“你很希望他不答應嗎?”
“當然不是。”米藍否定地飛快,小臉上掩飾的痕跡甚重,“那他答應不為難我了?”
“暫時還沒有。”傅言平靜的語氣裡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道,“我會想辦法讓他答應。”
“你能想什麼辦法?”米藍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不屑的模樣,配上她這張膚色白嫩的臉蛋,竟莫名有種嬌嗔的感覺,“你還能跟他對著幹?”
傅言盯著她的臉,凝固的眸光似乎裂了一分,薄唇漠漠吐著字:“你進去給姚貝兒道個歉,他說不定就原諒你了。”
“我為什麼要給姚貝兒道歉?”米藍皺眉,“我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了?”
“大哥說是你把姚貝兒推下水的。”
米藍面不改色,“我早就跟你說過,她是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沒關係!”
“道個歉能解決的事,何必把矛盾擴大化,讓事情變得複雜?”
米藍真是越來越討厭這個男人,忍不住反詰:“我和你們這些黑心的資本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在我眼裡,不只有用最簡單的手段得到最大的利益是重要的。我的清白和名節一樣重要。”
傅言“哦”了一聲,微笑,“你還有清白和名節嗎?”
他話裡有話。米藍忍無可忍。
“傅總,你……”
話還沒說完,背後突然傳來“讓開、快讓開”的聲音。
一個毛手毛腳的小護士推著醫用推車,不知從什麼方向衝了過來。
車輪轉的飛快,她自己快抓不住了。
傅言蹙眉看過去,見車失控地衝來,正對著自己面前的女人,沉靜的眸光剎那間狠狠一顫。他來不及思考,猛地向女人伸出手,要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身後的聲音和傅言伸出的手臂同時引起了米藍的注意,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傅言沒有抓住她,推車上的手術刀從她膝蓋前不到一寸的位置划過去,她大驚之下狠狠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撞上牆的一瞬間,她的身子往前一弓,五臟六腑像要被震出來一般疼得厲害。緊接著便靠著牆,身體滑了下去。
虞宋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雖然他和這位米小姐不熟,但傅總明顯是認識她的,便小跑過去要將她攙扶起來。
剛靠近她,卻被另一隻手用力揮開,虞宋沒站穩,差點被甩出去,定睛一看時,剛才舉足若定的男人已經將地上的女人摟住,“米藍,你是不是瘋了!”
如果她沒退那一步,他就抓住她了。
米藍只覺得喉嚨腥澀,整個背部的骨骼都像被撞碎了,她喘息了好幾聲,眼前的重影才漸漸拼湊成一張完整的臉。
俊美如玉,戾氣逼人。
她有氣無力道:“你不是有潔癖嗎?反正被你救了也還要被你扔掉,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