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小女,救救家內和這個家!”水原先生用手支撐著前額,堅毅的眉川上忽然堆起了深深的皺紋,“價格開多少都沒關係,解決那些怪異事件,找到小女,讓家內能恢復健康……拜託了,警察、醫生、私家偵探什麼的都已經無能為力了,只要能讓這個家重新完整正常起來,叫我花多少錢都行!”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到酬勞,清江裕美霎時變得積極起來,坐直身體傾向水原先生道,“今晚我就會收集資料開始調查的。”
“水原先生,能詳細講講有關那金魚缸的怪異現象麼?比如時間、頻率和規律?”面對清江裕美落井下石的態度,我不由心生嫌惡,出聲打斷他們的談話,“死靈什麼的,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您能夠詳細說一下您所看到的具體情形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向媒體公認的‘靈媒女王’我挑戰嗎?”清江裕美轉過身,以一種高亢的聲音發出詰問,“我都說了,這明顯是死靈作祟,你這話是在懷疑擁有14年靈視經驗以及靈異調查經驗的我嗎?”
“不敢,我只是覺得,只憑尚未求證的現象和施主單方面的證詞,並不能馬上武斷地得出結論,這應該是身為靈媒起碼的職業道德和準則。”我端起茶杯,不露聲色道,“況且,隨便報出履歷經驗什麼的,可是會暴露年齡的哦,清江老師。”
狸貓險些笑出聲來,身旁的大和尚抬起眼皮,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清江裕美一時噎得答不上話,只顧狠狠地盯著我。須臾,她總算恢復常態,裝出氣定神閒的模樣整理著頭髮,繼續大放厥詞:“是呢,比起高野山和延歷寺出身的正統靈媒,我這些經歷自然是不足掛齒。不過呢,我從業以來也經常聽到這樣的事情:為了博取大人注意,狡猾的孩子拼命編造故事、鼓吹自己是少年靈能者什麼的……這樣的案例,平均每年都能遇到三五個呢。”
“說到怨氣沉重的死靈,我倒是想起一種妖怪。”沒理會清江拙劣的挑釁,我自顧自開始闡述想法,“我感覺這次的事件,跟‘藻之花’的某些特徵有些相似。”
“‘藻之花’?”一直無從插話的川島饒有興趣地問道,“那是什麼?妖怪麼?”
“是的,是一種跟金魚有關的妖怪——相傳古代有一個名叫‘藻之花’的美女,因為遭人嫉妒而被溺殺於金魚缸中,她的魂魄便與金魚結合,變成了妖怪。據說會以半人半魚的形態在夜間出現,搖曳著巨大的金魚尾糾纏害死她的人。”勘五郎搶過我的話題,繪聲繪色描述道。
“糾纏害死她的人?可是……這是一種古代的妖怪了吧?”川島不斷交替兩腿轉換站姿,望著客廳另一頭的魚缸,“既然她只糾纏殺死她的兇手,那跟這次的事件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如果報仇後怨氣得以化解,那麼她就只是普通的怨靈,並不能稱為妖怪。”我暗中踹了狸貓一腳,進一步補充道,“事實上,藻之花的復仇似乎並不順利。因此她遲遲無法解脫成佛,反而與金魚牢牢地結為一體,成為一種綿延至今的妖怪。”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妖怪作祟?”清江裕美忽然咄咄逼人地搶白道。
“那麼,您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一定是幽靈作祟呢?”我微笑如常,從容應答。
“總之,引起種種異狀的,並不一定是死靈……不一定是小女的死靈對嗎?”沉默許久的水原先生抬起頭來,眼神關切地盯著我。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
又圍繞事件聊了半小時,原本就顯得疲憊的水原先生不覺流露出倦意。川島藉機結束談話:“大老遠地趕來,想必各位老師現在也已經累了。我先領各位回房間休息一會吧,晚餐一個小時後會在走廊對面的飯廳進行,請各位務必賞光列席。”
川島說完,便轉身拉上幕布,帶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