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知,只怕一個心懷不軌的罪名壓了下來。
慧人上前將匣子接了過來,開啟一瞧,卻是滿滿一匣子的上用檀香,清清淡淡。
黛玉就著慧人的手瞅了一眼,忙吩咐宜人取了錢來賞給那丫鬟,含笑道:“姐姐回去替我多謝太太了。”
那丫鬟卻是王夫人的貼身大丫環,名喚金釧,忙喜滋滋地磕頭謝了。
黛玉房中從來不薰香,即使偶爾點些靜神的香,也只點在坐臥之處,因此只將這香吩咐慧人收了,回頭等回家的時候,沉到水中,又細細囑咐了幾句丫鬟,任誰也不得在桃花閣裡點香。
丫鬟們只道黛玉素性不愛,故也不敢說什麼,忙都答應了,因此桃花閣日後不聞香氣。
細細為黛玉裝束了一番,慧人方扶著黛玉到賈母房中。
素色中衣,淡紫比甲,一條宮裝長裙如同丁香花開在眾人眼中,清新淡麗。
一支紫玉鳳頭簪子挽著長髮,鳳嘴裡吐出一串紫水晶雕琢出來的米珠流蘇,耳上也是一對紫水晶水滴墜子晶瑩透亮,雖素卻雅,不失孝中身份,亦合了賈家喜氣洋洋的喜事,不顯得太過素淨。
只是一縷青絲軟軟地垂在耳畔,梅花的清骨,菊花的傲然,隨性不管世人目光。
賈母忙笑道:“天氣熱得很,雖然是清晨,可是地上也有餘熱,格格怎麼親自過來了?”
慧人奉上一件極精緻的禮物,黛玉淺笑輕顰:“聽說大姐姐在太子宮中有了身子,玉兒來給外祖母和舅母道喜。”
王夫人眉眼掩不住的喜氣洋洋,忙謙虛地道:“格格太客套了,既是一家人,何必送如此名貴的賀禮?”
黛玉淺笑道:“不過一件玩物罷了,原就是該物盡其用,倒沒有什麼名貴不名貴之說。
王夫人氣息一窒,黛玉所贈,乃是一株崑崙南海的玉珊瑚,也就是以崑崙山的和田美玉,按著南海的珊瑚雕琢出來的。
巧奪天工,價值連城。
這樣的東西,唯獨宮中才有,這麼些年四貝勒生性簡樸,想必這是康熙賞賜給黛玉之物。
她自恃孃家在外省財源廣進,賈家在京城富貴榮華,卻不想到如此名貴之物在黛玉口中不過一件物事罷了。
因外面一時來往賀喜之人頗多,賈母忙與王夫人等按品級大妝,引來送往。
寶釵過來拉著黛玉細細地打量著,含笑道:“真個兒我們的玉格格,今兒個氣色倒是好的,想必也染了些大姐姐的喜氣呢!”
說著輕挽著黛玉薄紗中衣下如凝脂似白玉的藕臂,道:“外面倒是熱鬧得很,咱們也去瞧瞧如何?”
黛玉輕搖著手中八角絝扇,吐氣如蘭:“原始外祖母家的事情,即使去瞧熱鬧,或者陪著來往的各位誥命,也該是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她們才是名正言順,咱們外戚,去了卻是什麼道理的?沒的讓外人笑話!”
嬌糯甜膩地吳儂軟語,卻有著落落大方的理兒,說得寶釵也不禁露齒一笑,恰如一朵鮮花綻放,眼中也是盈盈的笑意,脆生生地道:“真個兒玉格格一張嘴,竟是尖利得緊,讓人說不出一句話兒來。”
靜靜坐了一會子,黛玉正欲起身回桃花閣,便聞得阿穆的聲音在外頭脆生生地道:“我說妹妹怎麼不在府裡,卻是來這裡走親戚來了!知道我來了,還不快與我想見,竟叫我親自來接你不成?”
人隨聲至,果然阿穆一身大紅旗裝,淺笑盈盈地飄然而入,執起黛玉的雙手便不鬆開。
黛玉卻不免略有些詫異,不過就是太子庶福晉有喜,雖說來往自該有賀喜之人,但是若是竟連皇子之妻都親自過來賀喜,不得不玩味起賈家到底在朝野中站著的是什麼身份和地位了,何以如此另眼相看?
微微思索了一會兒,黛玉淡笑道:“我不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