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帶著昏黃之意的月亮高懸於天穹之上,宛若是巨獸的眼睛,在月光的偏折中,似乎是正藏在烏雲的包裹之中,對著大地不時揮灑華光。在月光的泯滅交錯間,宛若是一顆眼睛正在張開閉合。
而浦海這個燈火通明的不夜城似乎並沒有受月光明滅的影響。
該歌舞昇平的地方歌舞昇平。
該不見天日的地方不見天日。
而該是什麼人待的地方依然是什麼人待著。
從古至今都沒有過什麼巨大的變化,每當蒼白冰涼的月光亮起時,名為苦苑的寶山坊市住地都會被鍍上一層寒光,青白色的高樓牆皮照得周遭溫度驟降,歇息在其中的人們懷揣著致富夢,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才是初秋,這裡就這樣陰寒,明顯是有問題。
當月光再度明滅。
卻見不遠處已經損毀的路燈下,正站著數人,皆是以挎著刀劍之人為首。而陰冷的氣息吹到這裡的時候,似乎是撞上了一團匍匐內斂的焚風,被輕而易舉的就滌盪散掉了。
“這苦苑你們不疏散裡面的百姓嗎?”
武悼皺著眉頭,眼散銀芒的打量著手上的最新情報。
“武校尉你有所不知,這苦苑裡住著的都是一群來浦海賣身打工之人,若是將他們驅散,他們便無家可歸。況且大範圍驅散租戶,恐怕會驚動了目標,讓其繼續逃竄。”一個持械捕快無奈解釋道。
“那誤傷怎麼辦?”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既然來浦海賣身打工,就該為浦海之安定獻出一切。”持械捕快振振有詞,絲毫沒有將裡面的外地人死活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這些賤民不過是來浦海寄生的吸血蟲而已。
“嗯,你說的有道理,那麼等會伱也為浦海安定獻出一切吧,就交給你打頭陣了,務必幫我把目標勾引出來。”
武悼覺得這個持械捕快說的非常有道理。
既然他如此的振振有詞,那麼武悼也不好意思說讓他待在後面,就將這個為諸夏穩定發光發熱的機會交給他了。
持械捕快聞言頓時神色一僵。
“武校尉,這個有裡面的賤……”
“嗯?你不想幹?那你是在騙我咯?在執行任務中,欺騙校尉者,可當場處決,你不知道嗎?”
武悼原本激勵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剩下的三位持械捕快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同時心中暗罵那同僚是個蠢貨,不知道這武校尉不是浦海人麼,習慣性的亂放厥詞,不是讓人家罰你,而且人家罰你的理由還是極為正當。
這持械捕快明顯有不甘。
手上拿著的衝鋒槍的他甚至產生了一些危險的想法,氣血微微躁動著。
但面對著一位啟藏武者,對方那泛著銀白色輝光的眼睛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一樣,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所有動作,等著他做些不理智的事情。就像是他剛剛在路上無聊,故意踹翻了一個外地貨郎的舉動一般,等著對方出手襲擊官員。
持械捕快呼吸急促著對著武悼低下了腦袋。
然後是轉頭朝苦苑方向走去。
待他走出一段距離後,其中一位持械捕快才是對武悼開口道。
“武校尉,我們幾個早就看這個鼻子朝天的傢伙不爽已久,今日你的這番懲戒,定能讓他知道自己的錯誤。”
能在浦海上班的持械衙役,並非全是浦海人。
有一些是從外地因為工作能力出色或者有功績被調來的,這些持械衙役平日裡可沒少被陰陽怪氣。倒不是說所有本地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但總會有一些傢伙,莫名其妙的有優越感,比世家子還要過分。
武悼也被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