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之前對她做過什麼,這一年半以來,顧沉為她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經超出了顧沉所需要做的,沒有顧沉,她根本無法在這個小鎮生活這麼久,也無法完全脫離以前的記憶這麼恣意的活著。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顧沉所給她的,遠遠大過顧沉所抹去的。
張薰羽斂了斂睫,只是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和顧沉說清楚的,這一年半來,她就算感激,就算愧疚,也不能當做是愛。
“顧沉,我們回去吧。”張薰羽對顧沉說,可以看見顧沉眼裡的,欣喜。
不知道回去之後,顧沉眼裡的欣喜還能不能維持住。
張薰羽在心底澀然的笑了一下。
“嗯,多謝易先生,那我和小薰就先回去了。”
易千率起身把顧沉和張薰羽送到門口,直到隔壁的門徹底的關上,才收回了視線。
“爸爸,媽媽還會過來吧?”Mion還坐在餐桌後,一雙眼期許的看著易千率。
“嗯。媽媽還會過來的。”易千率淡笑,開始收餐桌上的碗碟,“媽媽要和顧沉叔叔說清楚了,應該不久就會和我們一起回家了。”
張薰羽和顧沉一起,回到隔壁的那間房子裡,易千率不是不在意的。
只是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多在意的了,只要明確了張薰羽是他的,會回到他身邊,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
總還是要給張薰羽把一切都向顧沉說清楚的空間。
隔壁——
顧沉反手帶上門,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張薰羽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微垂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顧沉掃了一眼張薰羽換下的鞋,有某種情緒從眼裡劃過。
張薰羽換下的鞋也是一雙拖鞋。
也就是說,張薰羽今天是穿著拖鞋,穿著一聲家居服,沒有帶鑰匙就出去了。
完全不像是張薰羽的張薰羽。
顧沉換好了鞋,在張薰羽的旁邊坐下,和張薰羽隔了半臂的距離,以免張薰羽覺得不適:“在想什麼?”顧沉刻意輕鬆的問張薰羽。
張薰羽斂了斂眼睫:“顧沉,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交談了。”
自從那天張薰羽告訴顧沉說她恢復了記憶之後,就沒有了。
顧沉似乎也想到也那天的事情,身體僵了一下:“嗯。”
其實也沒有太久的時間,但對於顧沉來說,那樣的一天已經足夠抵過一個世紀。
“我一個人在房間裡,想了很多。”張薰羽緩慢的說,“但是在我說出這一切之前,我想先向你道歉,我根本沒有恢復記憶,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我只是看見了易千率手機裡的相片,所以猜測我不喜歡山藥和排骨放在一起的味道,抱歉。”
顧沉的身子震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張薰羽。
顧沉一直以為,張薰羽已經恢復了記憶,然而現在張薰羽卻告訴他,她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那天晚上的對白逐一從腦中掠過。
張薰羽根本沒有恢復記憶,他卻告訴了張薰羽她的失憶是他所致的,他一直以為他和張薰羽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希望,是因為張薰羽恢復了記憶,卻沒有想到,是因為他自己斷送了最後的一點希望。
任誰也不會想要和一個這麼自私的人在一起吧?不顧意願抹去記憶,然後留在自己身邊,誰會喜歡這麼自私陰暗的人呢?
顧沉看著張薰羽,嘴唇顫了一下,良久也只乾啞了說了一聲“我……”,後面的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言說。
或者說,他現在根本就沒什麼好言說的,張薰羽已經給他下了判決不是嗎?他現在只要等待張薰羽說出那個,他已經猜到的判決,就可以了。從此兩寬。
“我不怨你抹去了我的記憶,從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