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事無補,何苦來哉?”
“黃逸他……”沈寧推開他欲言又止,閉上眼就是黃逸慘遭□□的面面,她怎麼能將這一切輕易遺忘!
“黃逸他怎麼了?”他聽徐翰回報是黃逸英勇就義,為何她似是有苦難言?
沈寧嘴唇顫抖,無力地搖了搖頭。
“乖兒,說出來,別憋在心裡。黃逸他怎麼了?你還有事沒對子陵講麼?”
輕柔的話語與溫柔的撫慰衝破了沈寧此時脆弱的防線,“我……我……”她再忍不住開了口,將一切的殘酷真相說給了東聿衡。
東聿衡聽罷,臉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陰沉得可怕。
“我不能阻止那個變態,黃逸他……我眼睜睜地……我……”
“噓,噓,朕在這兒,朕在這兒。”皇帝也是首次聽她親口說著被擄的遭遇,他不僅因黃逸的慘死而難受,也因親眼目睹這一切而至今痛苦不已的東明奕與沈寧而心疼。他聽聞東明奕被救回來後無法振作,卻是沈寧讓他恢復了精神,可那時的沈寧也是身心俱傷又有誰來撫慰?
“都過去了,寧兒,你與明奕為黃逸儲存最後顏面,他泉下有知定是欣慰,你做得很對,”東聿衡親了親她的額,“難為你了,乖奴奴,難為你了。”
聽著東聿衡的柔聲勸解,深埋在心中的陰鬱似是開啟了缺口,源源不斷地流露了出來。她抽泣著,將頭埋在他的手臂上,低聲哽咽。
“欸,想哭就哭出聲來。”
沈寧聞言,先是倔強地搖了搖腦袋,後而卻再無法剋制地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他究竟該拿這個傻寶貝如何是好?皇帝憐惜地輕拍著她,喃喃輕哄。
正午時分,黃陵率一隊親兵與簡奚衍、東明奕在後山狩獵場秘密執行努兒瓴的死刑。已傷痕累累的努兒瓴被帶至刑場中央,頭手腳都被粗繩綁緊拴在馬背上。眾人皆肅,隨著黃陵一聲令下,已被炭火燒啞的努兒瓴嘶吼著在一陣馬蹄聲中沓無聲響。
黃陵聞著飛揚的塵土飄進來的血腥之味,背手默然矗立。
不多時,親兵將裝著努兒瓴頭顱的木盒呈到他的面前,東明奕沉沉地道:“黃逸曾說過,黃將軍定會為他報仇將敵碎屍萬段,如今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
黃陵沉默地點點頭。
東明奕先行離去,簡奚衍低著頭重重地握了拳頭,隨後說道:“將軍,我還有軍務在身……”
“行之,你且與我一同去祭奠眾將與逸兒罷。”黃陵怎會不知這些時日簡奚衍一直躲避於他。
簡奚衍低垂的眼眸閃過痛苦之色,他沉默片刻,才粗聲說道:“我……不配,我不配當逸兒的師父,我沒臉去見他!”
黃陵知道他在自責,他與逸兒這對師徒平日感情好得有時甚而讓自己妒忌,逸兒的死帶給他的打擊定不亞於自己,如今行之卻百般自責,甚而連他也不敢面對。
“大帥!”簡奚衍驀地單膝跪下,“一切全是我的過錯,才使逸兒遇害,皇子遭難。末將甘願受領重罰!”
黃陵彎腰想將他扶起,可簡奚衍用了一分力道,跪在地下不願起身。
東明奕背在身後的手緊握,分明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行之,”黃陵雙手將他扶了起來,“沙場無眼,生死由命,豈能怪你?”他直視並戰多年的兄弟,“你我征戰四方,早應明瞭戰爭無情,也早已將性命置之度外。逸兒的劫難,也是天意……”
“我有負大帥所託,甚至讓逸兒他……”身首異處。簡奚衍這久經沙戰的勇將也紅了眼眶,“逸兒他……還那麼年輕,我還記得大帥初帶他進軍營時,他還不及我的腰高,拿著棍子四處亂揮……”
黃陵握在他手臂上的大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是他引以為傲的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