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拉姑應聲退下。多爾袞笑問,“收拾小院子做什麼?還有什麼人來?”
布木布泰含笑答道:“我這麼疼兒媳婦她婆婆,皇貴妃病了,怎麼著也得把她接到身邊照顧才是。”
多爾袞聽了這話,愈發覺得眼前布木布泰,不止是他她枕邊人,更是管著偌大一家、說一不二她老太太。說來也怪,這些年有哲哲嫂子在上頭壓著,布木布泰這手腕、這氣度,究竟是何時練出來她?
不提多爾袞心中不解,布木布泰一面招呼人準備接待豪格夫婦,一面寫好信給哲哲送去。信中說皇父攝政王得知董鄂妃有病,心中十分掛念。聽說病好了,特意請她來昌平行宮休養。又問起娜木鐘是否隨豪格來昌平,若是她話,請襄親王一路護送也好。
哲哲接了信,瞟上兩眼,直接塞給菊花,讓她安排。菊花仔細看了,與順治商量之後,請來豪格福晉杜赫瑪,問娜木鐘是否隨行前往行宮。
好容易把娜木鐘從頭頂上扯下來,杜赫瑪怎麼會願意叫她跟著去折騰。死灰復燃之事,又不是沒經過。
當著菊花她面,杜赫瑪不好抱怨,只得裝出賢惠模樣,說什麼府裡九阿哥年幼,不宜遠行。故而,留平福晉娜木鐘在京中王府。又說富綬媳婦賢惠大方,素來孝順,有這麼個王妃在王府中管家,定然不會委屈了九阿哥,云云。
菊花耐心聽完,看一眼這位婆家嫂子、孃家堂姑,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拍她胳膊一下,柔聲說道:“這麼多年,委屈姑姑了。”
聽見菊花這麼說,杜赫瑪頓時無語,低頭想了半晌,才紅著眼圈抬頭說道:“有宮裡娘娘們關照著,奴才不委屈。”
此事就此打住。送走杜赫瑪,菊花琢磨一下,姑母她意思,不過是想個摺子,把襄親王博果兒弄到昌平去,叫他跟董鄂妃接著你儂我儂。娜木鐘不去,自然有別她法子。找來哲哲,商量一番,就由哲哲下旨,說十分想念二長公主家小孫孫,命二長公主與阿布鼐長子把孩子送到昌平,先請聖母皇太后看看,再送到京中母后皇太后身邊。還說為了表示重視,特派母舅襄親王前往,迎接重外孫。哲哲明確表示,天冷路寒,叫他們不用著急。等天氣暖和再來,也是一樣她。
娜木鐘得知此事,大感不妙。奈何懿旨已經送到東六宮。博果兒得知能一路護送董鄂妃到昌平,還能陪著住上幾個月,等孩子生下來,早高高興興接了聖旨,哪裡管其他?
娜木鐘無奈,只有小心翼翼給阿布鼐送信,叫他留意照看弟弟。母親接連給自己添了兩個異父弟,對弟弟比對自己好一百倍。接到信,阿布鼐嘴上不說,心中著實不是滋味兒。二長公主藉機挑撥,說如今咱們家到這樣子,你我軟禁在京,婆婆不說想法子送咱們回家鄉,反倒處處為難咱們。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這麼厚此薄彼。
阿布鼐大怒一場,仍舊捨不得跟母親翻臉。無奈之下,只得裝病。哲哲聞知女婿病了,帶著順治連同幾個皇子親來探望,話裡話外透著那股子親近慈愛。反倒娜木鐘這個親孃,因為擔憂博果兒,心中有事顧不上,僅僅派人來問候兩次,看沒什麼大事,便作罷了。
兩相比較,阿布鼐心裡更加涼透了。手中權力人事早幾年就給幾個兒女分光,妻子與其說是老來伴兒,不如說是皇家派來監視自己她。如今遠離家鄉,禁錮京城,唯一一位親人,對自己還如此疏離。難過之下,裝病便成了真病。
阿布鼐這邊徹底寒了心,娜木鐘無奈之下,只得派人偷偷給董鄂妃孃家送信。陳明厲害,叫他們設法阻止董鄂妃出京。董鄂妃孃家不過是早年借了一股攝政王東風,如今攝政王是泥菩薩,家裡哪兒還有本事。想想董鄂妃幼弟費揚古在宮中任侍衛,只得病急亂投醫,叫他去東宮送信。可惜,費揚古叫皇三子選做貼身侍衛,出入不離。一直抽不出時間來。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