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靦腆地說:“我第一次來啦,很多東西都沒見過,阿桑一定覺得我很『聳』(土)。”
“不會不會!”她揮著手,笑咪咪的,“偶覺得你很古錐(可愛),笑起來跟偶自己種的哈蜜瓜一樣甜說,呵呵呵,有點像偶少年的時候啦。”
“金耶嘛(真的嗎)?”
“當然四金耶啊(是真的)。”說著,農婦的胖手指不自覺地抓著耳邊的卷卷發,牙齒白到發亮。
咦,這模樣實在有點似曾相識……
“阿桑——”小臉微偏,她困惑地眨眨眼,“你……唔,跟我朋友長得很像耶。”
“敢烏?阿你朋友一定很少年、很幼齒,偶老了啦,怎麼可能會像?”
“可是……真的很像耶。”顏紫嫣還是直盯著人家研究。
瞧見這位都市來的小姐在看自己,農婦大方笑著,同樣仔仔細細地給她看回去。一會兒,黝黑圓臉露出滿意的神情,忽然壓低嗓音問——
“小姐……你結婚了沒有?”
顏紫嫣先足一怔,臉頰微紅,嘻地笑了聲。“還沒有,沒人要娶我呀。”
“不會吧,都市的查甫人都困去啊嗎(都市的男人都睡死了嗎)?還素沒長眼睛?怎麼會沒人要娶你?!”她說得義憤填膺,用力地拍拍胸脯,拉著顏紫嫣的小手不放。“沒關係,他們不娶你做某,偶叫偶兒子娶你,你來做偶媳婦。”
“啊?呃……阿桑,不用吧?”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什麼不用?嫁給偶兒子很好啦,偶綿家雖然素做農的,種了一大堆日頭花、稻米、花生、甘蔗,但你不用怕,南部這邊的素情(事情)都是交給偶大兒子管,他已經有娶一個某了,偶素要介紹偶家老二給你啦,他在臺北一家很大的電子公司工作,很上進、有前途、肯打拚、吃苦又耐勞,你嫁給他以後,就跟他住在臺北,偶綿不會強迫你搬來鄉不住,更不會要你下田工作啦。
“呵呵呵,更何況現在農產品經營都已經那個……那個什麼企業化了,又有固定的工人班底,有時候偶手癢又閒閒沒事,就只好自己種一些四季豆、醜豆、哈蜜瓜、西紅柿來玩玩,你不用害怕要跟著撩下企啦……”農婦越說越高興,抓著顏紫嫣的手猛搖——
“來來,你要不要看偶兒子的照片,偶拿給你看!”翻開斗笠,裡頭細竹編織的格子裡夾著一張老舊照片,她快樂地抽出來,獻寶似的抵到顏紫嫣面前。“你看,這個就是阮兜ㄟ(兒子)阿豐啦。”
拼拼湊湊,對於農婦真正的身分,顏紫嫣腦中的猜測正在成形,忽然見到那張泛黃的照片,她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還不小心噴出兩小塊哈蜜瓜果肉,連忙捂住嘴。
“你看,素不素金燕鬥(是不是很英俊)?”農婦依然笑嘻嘻。
好不容易順過氣,顏紫嫣正要說話,男人打雷般的聲音驀然間驚響——
“老媽!你又拿那張亂七八糟的照片出來幹什麼啦?!你、你——存心把我氣死嗎?!”亮黃與翠綠穿插的花田裡,謝晉豐終於“遊”了出來,張臉鐵青得難看。
“阿豐,你回來囉?!哇啊——你跟這位小姐金正有緣分啦,偶正拿你小時候脫光光的照片幫你相親ㄋㄟ……阿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中暑喔?”謝母李香蕊瞪大眼睛,看著兒子跳過水溝,大跨步來到面前。
“我沒中暑啦!媽——你嘛幫幫忙,照片趕快收起來,很難看啦!”謝晉豐眼前一片紅霧,氣急敗壞直嚷著。
李香蕊不服氣,硬是把那張小男孩微垂著臉、玩自己“小鳥”的裸照,攤在顏紫嫣眼下。
“哪裡難看?都不知道多飄撇(瀟灑)!雖然才六歲又三個月,香腸已經這麼大條、兩顆貢丸圓滾滾,隨隨便便就把別人比下企!這位小姐一定也會說贊,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