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嘴大吃四方,大嘴,應該算是好事吧?可他為什麼動不動就衝著她咧出白亮亮的牙?老實說,那樣的笑還真有幾分小男生的感覺,傻里傻氣的那一種。
“謝謝……”輕籲出一口氣,她抓著蠶絲被坐了起來。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見她小腿跨下沙發,他順手將她的涼鞋取來。
“謝謝,不用了,處長,我、我想我沒事的……”
她摺好蠶絲被放在一邊,心想,收納被子的地方一定掛有薰香劑,短短接觸,已嗅到被子上淡淡的花草氣息,這一點不由得教她暗自訝異,總覺得不太像他這種男人會做的事。
環顧了四周一眼,隨即斂眸,發覺襯衫的鈕釦開了兩顆,雖然沒露出什麼春光,她香頰還是紅了,有些緊張地整理著。
“我怕你不好呼吸,所以才請美琪替你解開的。”謝晉豐解釋著,又趕忙補充:“美琪是技術認證工程師,跟你一樣都是女生,呃……就是剛才從會議室裡爬出來的那一個,雖然不少人都以為她是男的。”
“喔……”提到這個,暈厥前的記憶全數浮現,顏紫嫣小臉猛地抬起,脫口連聲追問:“對了!那個歹徒呢?你抓到他了?是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大家都沒事吧?”
“呃……沒有警察,也沒有什麼歹徒,大家都很好。”他答得有點含糊。
“怎麼會這樣……”她有些錯愕,還以為歹徒最後仍是逃跑了。
在她二十三年的生活中,每一天幾乎都在風平浪靜下度過。
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離異,雖然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媽咪給她的關愛卻足以彌補許多缺憾,或者,她被保護得太好,又是天生的和平主義者,從未想過那些可怕的持槍搶劫、挾持無辜群眾的社會新聞,會這麼真實地在眼前上映。
喪失意識前一秒的記憶,就是他瘋狂揮動皮帶、痛“鞭”那名蒙面歹徒。
他真勇敢,而且氣勢好嚇人,現在想起,她心臟還怦怦亂跳。
“處長……你、你沒受傷吧?”雖是輕輕的一句,關切卻是自然流露。
謝晉豐微微愕然,胸口莫名一柔。
“我沒事,是你比較可憐。”
“……我也還好啦……”她臉蛋嫣粉,有些不好意思。“那些被反綁、貼膠帶的人最可憐了。”
謝晉豐盯著她雪額前的柔絲,發現有些話真難說出口。
當他明白她和自己一樣,完全被矇在鼓裡,還無辜地被牽扯進來,成為最直接的受害人時,他心裡那股氣悶霎時散得乾乾淨淨,衍生出一大缸歉疚。
唉,進電梯,他被整;出電梯,換她落難。他和這個美眉也算同甘共苦、同病相憐、同氣連枝了。
他假咳了咳,斟酌著該如何將真相說明,畢竟這次玩笑開得太大,他還真怕她明白了前因後果,會馬上來個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果真這般,那他明天就頭綁布條去人力資源部靜坐抗議。
“你工讀一個小時多少錢?”無端端的,天外飛來一問。
顏紫嫣正將兩隻小腳套進白涼鞋裡,撫著微皺的魚尾裙,聽到男人的問話,她偏著脂粉未施的小臉,自然清新中揉進一抹不解。眨眨眼,仍乖順地回答——
“唔……大四的課滿松的,我一、三、五早上學校沒課,二、四的話,要下午兩點後才能來這裡,蘇主任說,可以算我一個小時兩百元,先做一陣子,表現好的話,會再往上調。”
“我每小時再多付你兩百元,你別走。”他急急說著,胸口莫名發熱,總覺得遇上一個投契的人,沒能好好共事相處,實在可惜。
更何況,技術支援處好不容易“分發”到一秀氣美眉,儘管和她一比,自己差不多算是史前時代的生物,?有個年輕美層在身邊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