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真寧公主正坐在窗前以手支頤,望著支起的窗欞外沉沉的江面。窗外那雨聲和著水流聲彷彿天籟一般,而她的心境好似一泊靜靜的湖水,只是偶爾倒映出幾朵浮雲。她還不想去睡。自從離開了皇宮,她就好象小鳥出了樊籠,她要好好享受這自由自在的每一刻。
“七月十五那一天是自己的生日,也是自己生身母親的忌日。儘管自己重來沒有見過母親一面,但想到畢竟此身是她所授,那晚還是去江邊祭奠了她。結果,不知為什麼讓自己想起了許多事,還難過得落淚一場。那個趙公子生得儀表堂堂,談吐也頗風雅,為何也和自己的兄長們一般專好那些下作的物事。興許王妃姐姐說的對,天下的男人都是一般的。”她又想起了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皇宮,她早已厭倦了那個地方。有時她覺得那裡的一切有若浮生一夢,不定哪日睜開眼來都已不復存在。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兄長們卻都對那個地方趨之若騖。
忽地,燭光一閃,將她從冥思中喚醒過來。原來是燭花爆了開來,她拿起桌上的剪子想要將過長的燭心剪去。就在這時,船身猛地一晃,手中的剪子已將燭火弄滅,艙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站起身來。等雙眼適應了黑暗,透過舷窗她隱隱約約看見江北岸上遠處出現一片晃動的火光,並在向岸邊移動。同時,她聽到江南岸的營寨中喧鬧起來,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和喊殺聲。
“難道有敵人夜襲?”她畢竟還是年少,想到此不由有些許緊張和興奮。想到這是在江面上,她立刻從箱中取出一副白色鯊魚皮水靠,迅速換上,又掀起繡枕從枕下取出一柄短劍佩帶在左臂上。原來,真寧自幼得異人傳授武藝,這柄名曰‘含光’的短劍以及水靠均為授藝之人所贈。她平日裡只是用來戲耍,從未有機會實戰過。想不到今天竟有機會用到,心裡已是躍躍欲試。
這時,她的兩個丫鬟青兒和秀兒慌慌張張地跑了近來,“殿下,不好了!有賊人來劫船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一下,儘可能鎮定地對兩個丫鬟說,“不要害怕。你們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待我出去檢視一下。”
兩個丫鬟聽說真寧公主要出去,更是惶恐不安,卻又不敢攔阻。其中一個心細一些,見真寧只穿了一身緊身的水靠,忙抓了一件斗篷,叫道,“殿下,外邊冷,披上這個。”
真寧也發覺這樣出去頗為不妥,回身接了斗篷順手披在身上,又叮囑她們不要出艙。然後跑上了甲板。
惠王早已在眾人的陪伴下來到了艙面,見到真寧不禁埋怨道,“殿下出來作什麼?有本王在此,些須宵小能有何作為!還請殿下移駕回艙。”一旁眾人都隨聲附和。
真寧卻不依,嬌聲道,“我就看看嘛,又不是要衝鋒陷陣。”
惠王和那些熟悉真寧公主的人都不曾見過真寧這般模樣,都不禁一呆。這時,正好有人從旁分解道,“王爺,就讓公主在這兒看看熱鬧吧。再說,萬一情勢緊急,也好就近有個照應。”眾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個藉口,好在這裡遠離賊眾,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樂得討公主喜歡。
惠王一看,說話之人卻是趙少弘的管事吳興泉,心想,“難得公主殿下這麼高興,那就由得她吧。”想到這裡對真寧道,“那就請殿下在一旁觀戰,看本王如何懲戒這些大膽的賊子。”
真寧聽到惠王答應了,衝惠王一福,“真寧多謝王兄了!”說著,又衝吳興泉一笑,表示感謝。
惠王搖了搖頭,心中嘀咕,“公主今個兒怎麼了,像換了個人兒似的?”一旁有幾人也都怔怔地半天回不過神來,想來心中都有此疑問。
這時,惠王向吳興泉問道,“吳管事,你家公子現在何處?”
“稟王爺,敝主人已下到貨船照看去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