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有句老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期待與諸位的再次相見。」
也不管記者願不願意再次相見,反正優秀的傳統文化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賓至如歸的具體含義。
收看招待會轉播的劉申關掉了螢幕,他沒想到a國記者最終就這麼落在了下風,錢珙依舊坐得安穩,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即便西北地區的植樹的確引起了水土流失的加劇,也沒有一個人去譴責他的行為,反而安排他繼續回到萬松進行下一步防護林最佳化工作。
他應該受到懲罰的!
劉申忿忿不平地瞪著面前的報告,裡面的資料都是他辛辛苦苦收集的,翻閱了不少圖書館裡的資料,還和以前的老同學打聽了很多訊息,費盡心力才寫出了這篇報告的資料部分。
一點作用都沒起到。
忽然有人敲門,來人沉著一張臉,質問道:「你和我打聽的西北造林的資料為什麼會到a國記者的報告裡?」
「錢珙他不配那個位置。」
同事被他的偏執氣得幾乎發笑,努力緩和著心情,他們原來是同一批留學生,在國外學習林學,他和劉申轉行,只有錢珙一個人堅持了最開始選擇的林學。
他看過錢珙一路的努力,只是敬佩錢珙的初心不改,偶爾愧疚於自己中途的退縮。
前些天,劉申和他打聽西北的一些情況,他還以為是劉申最近的研究和這方面有關係,出於對老同學的信任,告訴了他一些東西。
隨後,這些資料就出現在了a國記者的報導上。
「我已經和校長反應了你的情況,選擇自己辭職走,會更體面一點。」
學術競爭也是需要底線的,他們可以用辯論、紙面罵戰甚至更激烈的方式去競爭,但不能觸碰底線。
劉申不以為然,把老同學推出了門。
兩天後,他收到了k大的解聘書,言辭十分禮貌,但性質依舊沒有改變。
他被解聘了,也沒有國內的高校再願意接納他。
招待會結束後,南穗在b市暫留了一天,順便見見以前的老師,再帶幾本參考書回墨熱。
順帶還和外交官小姐交換了聯絡方式。
「我是李辭,初次見面很愉快。」
女士的手總是細膩溫熱的,李辭以性格強硬聞名,但她整個人都像江南的一籠煙雨,柔軟似夢,完全看不出外交場上言辭的強硬。
「陳元貞,往後長期待在墨熱,很高興遇見你。」
興趣相投的兩個人明明是初次見面,卻像故友重逢,李辭都覺得她們是否曾經見過,她偏愛的冷門歷史典故,對方瞭如指掌,每個匪夷所思的想法都能順利接軌,在沒有商量好的情況吐出同一個音節。
聊天時總能默契地相視一笑,惹得兩人身邊的旁觀者詫異地打量。
「你們是用腦電波交流嗎?」
可惜相處的時間短暫,南穗準備啟程,動身去墨熱。
這次送行的人不是曾經的同學,他們早已奔赴各地支援,偶爾會有信件互相聯絡,心裡想起來總是一份牽掛,無論分離的時間有多久。
李辭在車站送別剛剛結識的好友,秋天快到了尾聲,冬日的寒意一點點滲透進肌膚,她站在原地揮著手,得到車窗邊人的一個笑。
榆樹葉落光了,風吹著枝幹簌簌作響。
南穗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她的主戰場是西北的荒涼沙漠,好友的戰場是言辭交鋒的外交場,她們都將奔向各自選好的道路,也不必約定哪日再相見。
第44章 蔥鬱黃沙 18 它是沙漠的明珠
南穗回到墨熱時, 乾燥的空氣湧進肺裡,草木凋殘。
冬天到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