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赦我無罪?”我大驚,“什麼時候?”
“剛才啊。”清風也大驚,“你不是看見了嗎?陛下襬手,讓你走啊!”
“什麼?”我巨驚,“那是赦免我的意思?”
“不然?”清風伸手往我額頭探了探,不知道是摸我有沒有發燒,還是摸我有沒有腦子,“陛下給你賜婚,你沒同意,圓曦大師為你入了魔,你也沒同意,我要辭官娶你,你也替我拒絕了,三條路你都不選,陛下仍是讓你出了這道宮門,這不是赦免,還要怎樣,才算赦免?”
我懵逼了。
就算我再做五千年的人,我也想不出來,剛才那麼尷尬的場面,竟然可以做出這種解讀。
我突然感覺自己好弱小,好可憐,好無助。
巨大的智商碾壓,讓我遍體生寒。
一寒就想靠近點人間溫暖。
我看向一魔一道:“你們倆也懂?”
兩人整齊給了我個‘廢話’的眼神。
紫陽還奇怪呢:“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貧道還說呢,陛下放你走,你都慢慢吞吞不情不願的,可把貧道急壞了,恨不得拎著你直接飛出來,生怕陛下腦子一抽反悔。”
我這才懂紫陽先前喊我快些,不是因為宮門真的要落鎖。
“那也不是。”紫陽認真道,“時辰真的要到了。”
說什麼來什麼,紫陽話音落,更聲響,宮門閉。
天地之間,似乎只餘下了我們四人。
“行了。”清風道,“既然你小命保住,我就先回府了。”
“啊?”我大驚失色,“你要回府做什麼?”
“睡覺啊!”清風也失色,“我的小祖宗,明天我是真的要去早朝啊!早朝多早你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
我就知道,我得帶他去見一見蘇夢白。
“我,我可以多耽誤你一點兒時間嗎?”
他看我像在看一個死人:“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夜裡的林家祖宅並未點燈,門前也無車馬痕跡。
看來,林劍蘭至今未歸。
我把清風帶到了蘇夢白麵前。
蘇夢白坐在白日我們一起坐過的簷下,虛虛倚著柱子,大長腿晃盪。
見到我們來,他笑笑,很隨意道:“你們回來啦。”
我點了點頭,又去看清風。
清風失魂落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解脫一般,笑著說:“小師弟,初次見面,我什麼也沒帶……”
蘇夢白看著我,歪了歪頭:“我不記得他,我努力想了,還是不記得,我不認識他。”
“你確實不認識他,但他……其實我也不清楚你們倆具體是個什麼關係。”主要我不清楚蘇夢白和清風的先生,具體是什麼關係,蘇夢白只是林氏一族後人,未必就是清風先生的血脈,“不過,也不重要了,你這一族,只剩下你,他曾經是你族中弟子,算起來,你該叫他一聲師兄。”
“好。”蘇夢白似乎不覺得這是件很重要的事,就像吃飯飲水一般,蘇夢白笑著對清風道,“那你就是我師兄了。”
清風很久沒有說話。
我猜他肯定有很多話想對蘇夢白說,因為我看見他嘴角動了好幾回。
但可能想說的話太多,那些話又不老老實實排隊,導致它們全擠在嘴邊。
最終清風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看這裡好像沒我的事了,就準備悄悄離開,去找林劍蘭。
找到他最重要的東西,是我的執念。
其次就是清風說的,他著急對我下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實在不行,我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