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心如刀割,哭喪著臉,咬牙差點就要說出捐來,此時旁邊剛才一直默立不聲的周奉卻打斷他,向太守一揖,“老父祖,”
太守頓時和緩了臉色,“周善人。”
周奉恭恭敬敬,笑吟吟向太守道,“大人不知,王老闆也是三日前剛進的幾大船米,想是未及向大人回稟,卻被草民截買了,是草民的過錯。至於價錢,王老闆倒也沒有坐地起價,是按的市價。”
“哦?”太守捻著下巴上稀疏的鬍鬚,問二人道,“當真如此?”
周奉躬身抱手,“確是如此!”
太守又看向王勝有,王勝有忙也躬身,“確實如此!”
太守遂點頭道,“既如此,按市價買你剩餘的米吧。”
事後,王勝有少不得又酬謝周奉與他解圍,周奉客氣一番後笑眯眯將扇子在手心中輕打兩下,“王老闆客氣,只是怕太守大人事後再來查帳……”
王勝有想太守得了便宜糧米,哪裡會再來查帳,但他時下是太守眼中的大紅人、大善人,斷斷開罪不得,忙作恍然大悟狀,“還是老弟想的周全,我這就著人,把多餘的銀兩退還。”說著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周老弟,高啊!”
周奉嘴角輕勾,略低頭道,“過獎。”
自此,濟州府周家二爺一躍成為金陵太守座上之賓,商家在周奉的表率和官府的促引下廣捐銀米,大擺粥棚,解了城內饑民溫飽。金陵有粥,附近揚州、通州等又有一些饑民聞得訊息,湧入城內,這太守確也是了得的,一邊於附近調集糧米,一邊聯絡附近州府妥善安置百姓,一番功夫下來,竟成了救災安民的表率,得到京都的嘉獎。
這期間,周奉有意奉承,極力巴結,與太守結得善緣,太守大喜之餘,免不了也將他列入上報朝廷嘉獎的名單,竭力推薦。又,太守見他雖說年輕,但辦事聰明大膽,更難得是老道周全,實是個可交的,此後又將江南這邊鹽、絲等一些生意交與了他,成就周奉日後大富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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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後話。且說周奉眼前,在金陵府盤旋了已有一月,濟州來信,催促他將採買的金箔運回,周奉遂又上下拜走了一圈,說明去意,同時命周成留下繼續打點,舍粥的棚子也要照常開著。周成雖眼下看不出何意,但經了買米一事,早對周奉服了心,遂一口應下,只請他放心。
說話間第二日即要動身,吃罷晚飯,四兒將行李收拾停當,聽見周成在外喚他,出去一看,周成簇新一身藍布袍子,後面卻跟著四個人,個個蓬頭垢面,滿身髒汙,衣裳都看不出個顏色,四兒奇怪,問道,“哎喲周大爺,這是哪出啊?”
周成招手,“爺在家不,明日裡要回去,我心話買幾個伶俐的使喚丫頭媳婦子,讓二爺帶著一道回去。”
四兒朝那四人望去,將一走近就捂了鼻,皺眉叫喚,“哎喲這味兒!就這還伶俐哪,嚇!”
周成剛要說話,抬頭瞅見周奉打門外進來,忙上前問安,指著那四個人道,“二爺,小的剛才在西市買了兩個丫頭,兩個年輕媳婦,二奶奶來時原也吩咐過,想買兩個家鄉的過去照應著,這不,”說著特意點了最末一個女子道,“這杜嫂子,原就是桐里人,繡活兒做的也好。”
周奉略掃了一眼,點頭道,“行吧。”
一時四兒便帶四人去洗澡更衣。兩個小丫頭先洗好了出來,模樣兒果然水靈,四兒暗道這周成果然好會做事,二爺回去的路上想必不會空虛。果然問了其中一個眼神膽大的,那丫頭早聽聞了周奉的大名,剛才在院子裡又偷瞄過幾眼,眼見他高高壯壯的身材,濃眉深目,相貌甚是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