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姐跟老爺懇求了幾日,才算求來一些,給你之後,口頭道了兩聲謝,就不了了之。”
“當初你要上京,我家小姐生怕北方寒冷,使你受寒,親手織了毛衣,本想送你上京,結果你不告而別,一去兩三年,全無半點人性。”
“你走之後,我家小姐擔憂你在外安危如何,學著夫人每日求神拜佛,保你個平安,好不容易給你寄了封信,你又隻字不回,全不放在心上。”
“就你那破道觀。乞丐都不願住。我家小姐千金之軀。自小不曾幹過粗活,也要每隔幾日就來給你收拾洗掃,你又何曾知曉?”
“你那個管家,怕他年邁體弱,我家小姐便請人把他接到柳府,好生照顧,但你可又知曉?”
清凝越想越是氣不過,怒聲道:“你家徒四壁。孤身一人,怎麼配得上我家小姐?可連我家老爺夫人見了這些,都不再反對,好不容易讓老爺夫人預設此事,你去了柳府,心中就從未想過我家小姐,匆匆就走,讓我家夫人也都氣惱至今。”
秦先羽略顯驚愕,怔怔無言。
“凝兒……”柳若音言語中隱含薄怒,拉了她一把。
清凝又自掙脫。喘息著說道:“小姐,你讓我說完。否則這口氣怎麼也不順,要是回去後,你要怎麼罰我,我也認了。就算老爺夫人說我壞了你清名,要把我打死,也都認了。”
說罷,清凝轉身看向秦先羽,說道:“夫人怕小姐生氣,不敢把話說給她聽。若不是我偶然聽人說起,還不知道你這小牛鼻子回了豐行府,哼,你這一去兩三年,生死不知,還當你死在外頭了。”
秦先羽默默把劍收歸回鞘,微微低首,似在想些什麼。
“我家小姐都已二十出頭,別人家的小姐這麼大時,孩子都該寫詩作詞了。”
清凝說道:“我家小姐等了你兩三年,推脫了不知多少門婚事,若是你不回來,也不知要等多少年,倘如你死在外頭,恐怕都要害了她。正好你回來,便說個清楚,免得我家小姐再來空耗大好年華歲月。”
柳若音輕聲一嘆,不再言語。
秦先羽看她一眼,眼內神色亦不平靜,良久不語。
柳若音拉過清凝,低聲道:“你莫要聽凝兒胡說,秦公子於我有恩,兩次救我性命,送些禮物聊表心意自是應當。而我生於柳府,養尊處優,也該作些活兒,你我算是朋友,替你收洗道觀也是應該。其實並未如凝兒說的那般,秦公子莫要在意。”
說罷,她微微抬頭,笑道:“天色不早了。”
秦先羽默然良久,才躬身一禮,說道:“既如此,我便走了。”
他性子平淡,更臻至龍虎至境,可對這類事情,終究是全無半點經歷,一張白紙,乃是個真正的少年心性。
柳若音溫柔端莊,容貌極美,氣質極好,宛若仙子臨塵。似這等大家閨秀,竟對他有意,饒是他心中再如何清淨,也不由生出異樣之感。
只是,這一趟前往天尊山,可未必能夠歸來。
雖說他心有底氣,然而此去,必是凶多吉少。
秦先羽心頭一嘆,轉身離去,不覺間運上身法,倏忽而去,只留個背影。
柳若音眼神黯淡。
清凝咬著牙,說道:“就知道這個小牛鼻子沒良心……”
“凝兒,下次不要替我擅作主張。”柳若音隱約有些怒意,只是轉瞬間便又消散,輕嘆道:“我自小在柳府長大,從未見過其他男子,而他兩回救我性命,曾有幾次交談,應當是我結識最深的一人。其實也未必如你說的那般,興許再過些時日,也就該忘了,不是說孃親又替我找了門親事嗎?聽說對方是個年少俊傑,其父親也是掌管一府的一品大員,且風評甚好,品行俱佳,也許談得來,合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