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計算,唯有這心頭一寸,被人硬生生掰去,怎樣都是痛,怎樣都是虧。
貞良進屋,看他還兀自坐在那裡,喚了一聲,周奉抬起頭,不過四五日,他英俊的臉清濯了許多,貞良坐下,有些擔憂地望著他,周奉將鐲子擱在桌上,“我錯了,我從一開始便錯了。”
葉靈眉踏上馬車,淮西王已坐在裡面,看到她,微微頷首,“你今日很美。”靈眉道,“謝王爺誇讚。”
當天延平郡王宴請,雲來命她一道。自那日起,淮西王對她更加關愛。先是撤換了朵雲軒大部下人,除一笙和一笛繼續貼身隨侍,其餘的全換過更加能幹得用的,第二日又送來許多賞賜,連著笙笛二人雖捱了打,也著隨行太醫診治,並有賞銀,傷好後再來複職,並又從身邊撥了兩名侍女一琴、一箏代職。事到如今,眾人皆明,剩下的疑問只去猜這位小姐到底會封做夫人、或是少史。
到了郡王府,李濟親來迎接,一眾男客簇擁二位王爺離開,自有人將女賓引至內花園。
葉靈眉身份貴重,已有李濟的一個緊要的側室來陪她,從花園到亭廊,這位姓謝的側夫人溫和周到,且行且說,如春風般令人愉悅。許多女眷見到她們都給她們行禮,謝夫人並不回,靈眉覺得有些不過意,謝夫人託著她手道,“妹妹,你如今身份非比尋常,她們見禮原也是應該的。”
這時一個年長的侍婢來報,“諸位小姐夫人,王妃有請。”謝夫人攙起她,“走,見見我們家兩位王妃娘娘。”
眾人被引到一處大廳,只見佈置的十分富麗,流紗簾輕挽,堂上端坐兩位貴婦,一老一少。年長的一襲藏青色花紗比甲裙,花白的頭髮工整梳起,頭戴碧玉抹額,年輕的那位身穿紫紅色松腰曳地長裙,手挽流蘇,額前明晃晃垂著七頭釵吐珠華勝,便是郡王李濟的正妃馬氏了。
廝見過。年長的貴婦氣勢非常,一雙老目十分鋒利,獨獨看向葉靈眉,“你就是葉家小姐。”
靈眉來時,曾聽雲來提及過她,知她正是李濟的母親、老王妃徐氏。這位徐王妃來歷非凡,年輕時巾幗不讓鬚眉,與丈夫同戰馬上,老郡王能得封王,倒有她一半的功勞。
此刻聽到她喚,葉靈眉忙站起走到堂下,端正拜伏,“民女拜見王妃娘娘。”
老王妃端正受她一拜,待她站起,細細打量,突然道,“你確可配他。”
靈眉面上一紅,本是竊竊私語之事,被她一上來便直截揭出,足見這位王妃的老辣與勁道。
“走過來我看看。”徐王妃再發話,靈眉走到座下,徐氏見她行動間自然一段嬌態,然舉止亭亭大方,頗有教養,點頭道,“只是秉性嬌弱了些。”說著解下胸前佩著的一把鏤金鑲金剛石雙如意鎖,遞到她手上,靈眉忙道,“初次拜見,怎當受此大禮。”
徐氏命丫鬟幫她佩上,“我與他母親情同姊妹,她已故去,便算我替她送給媳婦的。”說的靈眉一陣深赧。旁邊的少王妃馬氏笑道,“葉妹妹與母親真真投緣,這把鎖隨母親多年,上頭的金剛石極難得的,是老王爺贈母親之物。”
靈眉不料如此珍貴,忙再拜謝過。馬王妃已命人在徐氏邊上擺上花椅,靈眉道謝,陪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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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
回去時已是午後。三兩把陽光從車窗的縫隙裡漏出來,撒在對面人的身上,她的臉一半兒在光下,一半兒在影裡,光裡氤氳著顆粒,彷彿一道穿不透的屏障。
那把金剛石鎖閃出耀眼的碎光,淮西王道,“這是老夫人給你的。”
靈眉回道,“是。”與他獨處真不自在,自上車起,她的手腳一直是僵硬著的,只盼快一點到地方。
他的手伸過來,靈眉一怔,意識到他要看那把鎖,慌忙的要將它摘下來,淮西王卻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