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旁左顧右盼了一陣子,像是在思考要走哪一條路,最終她開啟手機看了眼時間,立刻不再猶豫地隨便踏上一條。
司機的嘆息聲更加深了。
另一條路比她選的這條近上許多,她這一繞遠,不知又要耽誤多久了。
九月中旬的天氣很不舒服,早晚偏涼,所以段子矜出門時多加了件衣服,可下午兩三點卻和夏天最熱的時刻沒什麼區別,一輪炙熱的太陽掛在頭頂,她邊走邊擦著額頭上不停沁出來的汗,整個人都快脫水了。
街上不停有好心人上來詢問,說她臉色不好,要不要帶她去醫院。
段子矜始終搖頭,來來去去也只有那一句:“謝謝您的好意,我要去赴很重要的約。”
下午三點半,離和江臨約好的地方還有一千米左右的距離。
眼前的景象有些輕微的模糊,段子矜喘著氣,扶著道路旁的圍欄,不舒服地閉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突然覺得手袋的帶子被人重重勾了一下,當她反應過來睜開眼時,手袋已經脫手不見了。
這片街道是商業區,行人、遊客絡繹不絕,治安時好時壞。
她瓷白的面容這下完全失了血色,迅速轉過頭去,只見一個裹著黑衣行跡可疑的男人正好消失在她視線盡頭的街角。
若是往常,她說不定還能追上去,可是現在她懷著孕不說,還在太陽地裡暴曬了一個多小時,連走路的力氣都快耗光了,哪裡還能追得上那個男人?
那人定是看她是個孕婦,又是外國人,還孑然一身,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她面前搶她的東西。
那手袋裡有她的手機、錢包,關鍵是……還有她的護照!
思及至此,段子矜不禁狠狠咬住了唇,纖細的五指攥緊了手中扶著的圍欄,只想一個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為什麼這麼大意!真是一孕傻三年嗎?
現在可好……
沒了,什麼都沒了!
段子矜突然後悔早晨為什麼沒讓米藍跟著她一起出來。
那時米藍問過她,需不需要陪著她一起。
她笑著說,你陪我東奔西跑都兩天了,你是來洛杉磯玩,又不是來遭罪的。
貝齒更加用力,原本就蒼白如紙的嘴唇被她咬得快要爛掉。
當段子矜反應過來時,身旁有好心人已經打電話幫她報了警,她眸光一僵,還沒來得及出言阻止,不遠處的警察就已經騎著摩托車到了她的面前。
見她是個孕婦,白人警察皺了下眉,低聲譴責了句那喪盡天良的小偷,又勸她:“您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抓住他的,現在請您跟我們去附近的警察局做個筆錄。”
段子矜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不停地搖頭:“先生,我不急著找回那些東西,我現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這位女士,報了警,案件是一定要被受理的,這不僅僅是為了您自己,也是為了周圍的治安。”警察有條不紊地說著,看了看她挺著肚子的樣子,便開啟對講機叫了一輛車,將她接回了警局。
段子矜急得直想奪過他的對講機扔在地上。
但是在這個法律高於一切的國度,她這麼做輕則是不配合警察工作,重則可以算作是襲警。
更何況她是個外國人,並不是所有西方人都會用平等的眼光來看待她。
段子矜強壓下心頭的不悅和焦急,在警察半勸告半威脅中坐上了警車。
身體不舒服、心情極差再加上腦子裡惦記著其他事情,她整個筆錄的過程都顯得很是心不在焉,回答問題亦是言簡意賅,能用一個單詞回答的問題她絕不多說一句話。
警察只當她是英語不好,倒也沒和她計較什麼,筆錄過後,給她拿了些麵包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