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發現那個少年書生正是江鳳鳳所裝扮的,不過她雖是穿上儒衫,戴上文士巾,可是秀氣的五官卻怎麼看都是個女孩子,真不知道那個花衣少女怎會分辨不出?想必也是接客不久的清倌人。
看到江鳳鳳那副模樣,李承中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正想翻身離開,只聽得一人道:“若說拆合字對聯來說,本朝太祖皇帝出的上聯,應是極為難對的,不過張顯宗能對得出來,也算是奇才了,難怪能名列榜眼。”
朱瑄瑄道:“文兄所提的名聯絕對,請問太祖皇帝是如何出的上聯?”
李承中只見那人長得面白無鬚,相貌端正,雖是一臉酒意,卻仍口齒清晰,聽到朱瑄瑄叫他文兄,心知此人便是為拙政園設計規劃的文徵明。
一聽文徵明提起太祖皇帝出的上聯,李承中也不想走了,於是繼續倒吊著掛在屋簷旁,手扶大紅木栓,凝神傾聽著。
他只見文徵明道:“張顯宗在殿試之際,太祖皇帝見他姓張,於是出了個上聯:張長弓,騎奇馬,單戈合戰。”
文徵明話剛說完,朱瑄瑄便叫了個“好”字,道:“這個上聯既是拆字,又有合字,的 確難對,比起他老人家出的‘小村店三杯五盞,沒有東西’,可要難多了,張顯宗能對得上,也真了不起。”這時,那個抱著一個妓女在擁吻的中年大鬍子男子霍然放開懷中女子,轉身坐起,笑道:“朱賢弟,太祖皇帝這個上聯,跟他遊多寶寺時所出的上聯有異曲同工之妙,嗯!周賢弟可記得那副對聯的上聯是如何出的嗎?”
另一個抱著女子親吻的年輕書生抿了抿嘴唇,轉過頭來笑道:“祝大鬍子,你總是找小弟的麻煩,我和素素卿卿我我之際,你偏偏來攪亂我!真是的!”
不過他話雖這麼說,卻吟道:“寺名多寶,有許多多賓如來。”
朱瑄瑄問道:“請問文賓兄,這麼難的上聯都有人能對得出來,的確功力不淺,請問是何人接對下聯?”
周文賓笑道:“當時許多隨同太祖皇帝遊寺的官員,全都面面相覷,只有吏部侍郎江懷素想到了、他的下聯是:國號大明,無更大大明皇帝。”
他話剛說完,朱瑄瑄立刻興奮地叫道:“好!簡直太好了,誠所謂巧對妙句!”
祝枝山嗤之以鼻,道:“馬屁而已,不足為奇,”
周文賓道:“祝大鬍子,照你這麼說,陳君佐對的下聯也是馬屁了?”
江鳳鳳本來撅著嘴在生朱瑄瑄的悶氣、這時聽他們談起對聯,也一時忘了繼續生氣,搶著問道:“請問文賓兄,那位陳君佐做的下聯如何算是拍馬屁?”
周文賓笑道:“太祖皇帝的上聯是:小村店三杯五盞,沒有東西,而陳君佐則對以下聯‘大明君一統萬方,不分南北’,不是馬屁是什麼?”
朱瑄瑄笑道:“文賓兄言之謬矣!此乃事實,怎算馬屁?”
她頓了一下,道:“小弟一直在思考那副‘張長弓,騎奇馬,單戈合戰’的下聯,始終想不出個頭緒,文兄何不把下聯說出來,也好讓小弟多一見識?”
文徵明道:“張顯宗對的下聯是‘種重木,犁利牛,十口為田’,可說極為工整,且合時況。”
朱瑄瑄默唸了兩遍,不住搖頭晃腦的說:“好!真是好!”
江鳳鳳見她開心,也覺得開心起來,腦筋一轉,道:“朱大哥,我以前聽我爹說過太祖皇帝曾經替一位閹豬的人家寫過一副對聯,說是豪氣十足……”
朱瑄瑄笑道:“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割斷是非根,果真是太祖皇帝的氣魄,才能寫出這等對聯來。”
文徵明道:“這幅對聯氣魄固然大,可是不如伯虎兄替木瀆鎮王家所寫的那幅對聯有趣!”
朱瑄瑄—聽此事,連忙追問下去,文徵明於足說出當年和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