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來,凝目望去,只見一個窈窕的人影,隔著落地紙門,隱約可見,顯然來者是一個女子。
金玄白的一顆心突然懸了起來,只聽紙門外傳來一聲嬌柔的話聲:“少主,你在裡面嗎?玉子要進來了。”
金玄白應了一聲,紙門被拉開,服部玉子踩在石階上脫了鞋,緩緩的走了進來,然後反手掩上紙門,把手裡的一個托盤放在火盆邊,然後走到牆角,把一張矮几端過來,放在火盆一端,再把原先疊放在火盆旁的方形布墊取下兩個,放在矮几兩邊,這才跪坐在布墊上,朝金玄白跪拜:“屬下服部玉子拜見少主。”
打從服部玉子一進來開始,金玄白便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因為此時她已洗盡鉛華,露出原先的一張素淨面孔,並且也將那襲粉紅色綢衣換去,改穿一襲碎花布衣和一條素白多摺長裙。
雖然她已卸妝,可是在金玄白的眼裡,她反而更加動人了,那種散發出來的神聖純潔,比她在得月樓中的純潔中混雜著湄態更加吸引人,使她看來彷彿是一個十六、七歲的鄉村小姑娘。
這時,金玄白心裡不禁發出一聲讚歎:“原來美麗的女子,無論是濃妝淡抹,亦或完全不施脂粉,都有不同的美。”
剎時之間,使他想起在河邊小屋,那時他坐在床上,望著昏睡未醒的齊冰兒,當時的心情似乎跟現在差不多,而眼前的服部玉子,較之齊冰兒更加嬌柔美麗,不像她那樣野……一時之間,雜念紛飛,直到服部玉子向他跪拜磕首,他才醒過來,“嗯”了—聲,忙道:“玉子小姐,你不必多禮了。”
服部玉子指苦矮几對面的布墊,道:“請少主坐在這裡,容玉兒泡懷茶給你喝。”
金玄白拎著槍袋走到矮几前,一屁股坐在布墊上,盤著雙腿,凝望著僅在咫尺之外的服部玉子。
服部玉子把托盤放在矮几上,金玄白只見盤中放著兩個碗,一個小缽,一根用竹籤編束成的竹刷。還有一枝小竹杓。
他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服部玉子拿起小竹杓,開啟小缽蓋,從裡面搖出幾杓綠色的粉末,放在碗中,然後放好小缽相竹杓,拎起已經冒出熱氣的紅泥小罐,倒點水在碗中, 這才拿著竹刷,不住地在碗中刷著。
服部玉子見到金玄白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似乎有點害羞,一面刷著碗中茶末,一面說道:“少主已經來這兒好幾天,請恕我瑣事纏身,直到此刻才能趕回來,有勞少主久等了。”
金玄白道:“也沒等多久,反正有蔣老哥和諸葛兄陪著,倒也不寂寞。”
服部玉子沒說什麼,刷好茶末,見到已成黏稠狀後,這才又取下紅泥小罐,把開水注入碗中。
她捧著一個茶碗遞了過去:“少主,請喝茶。”
金玄白接過茶碗,看到裡面碧綠的茶水,突然記起師父多年前跟他說過的一番話,思考了一下,道:“我師父曾經說過,茶之一道,講究的是‘和、敬、清、虛’四個字,不知你們東瀛是不是也講究這個?”
服部玉子眼中露出欣然之色,道:“我們茶道的最高境界正是這四個字,少主,請問義父還跟你說過什麼?”
金玄白喝了口茶,道:“我記得師父曾經說過,東瀛扶桑倭國,一切的文化,如宮殿建築、服飾、圍棋、茶道、花道、文字,甚至武士道精神,都是由中原傳過去的,如果把中原文化抽離,扶桑國根本就沒有文化可言。”
服部玉子默然片刻,喝了口茶,問道:“為何義父他老人家會說武士道精神也是從中原傳過去的?玉子可不曉得中原有武士道。”
金玄白道:“我們中原千年以來講究的是忠、孝、節、義,武士道精神就是以這四個字為基礎,然後加入佛教禪宗的精神,凝聚而成的。”
服部玉子又喝了口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