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伊藤美妙提過此事,可是如今見到服部玉子神情凝肅,仍然感到有點緊張。
他獨疑了一下,道:“玉子小姐,當年我師父和令尊定下親事,是說要將你許配給他的兒子,可是我師父自從受傷後,一直潛心練功,從未娶妻,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這段婚約……”
“這段婚約有效,”服部玉子道:“當年我父親就是唯恐有這種事發生,所以特別又請義父註明,如果沒有兒子,徒弟也可以,一定要完成聯姻,才能報答義父的大恩……”
金玄白默然望著眼前那張美得驚人的秀顏,一時之間,不知要說些什麼,頓時室內一片寂靜。
日影漸移,微風帶來一陣淡淡的花香,充盈在室內。
……………………………………………………………………第 五 章
朝廷籠絡午後的陽光,穿過高大的綠竹叢,斜斜透過窗欞,投入天香樓最高的閣樓裡,篩出片片細碎的竹影。
微風吹過,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竹枝搖曳之中,不時因枝幹的摩擦,發出“軋軋”之聲。
閣樓裡,一張長榻,一套紅木傢俱,襯上四壁的六角形宮燈,和懸著的多幅長軸字畫,顯得極為雅緻清幽,毫無一絲俗氣。
張永默默站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一片翠竹修篁,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紅潤,看來酒意尚未完全消褪。
蔣弘武坐在一張大交椅內,似乎在閉目養神,其實眯著的眼睛,卻仍留一線目光,凝注在斜躺於長榻上,手持一根菸杆在吞雲吐霧的朱天壽身上。
朱天壽眯著眼,斜躺在厚厚一層被褥上,隨著吞吐之間,白煙嫋嫋升起,又緩緩而散,臉上泛現出滿足而歡愉的神情。
在他的身邊,擺著一張矮几,几上放著一隻錦盒,此刻盒蓋已經開啟,可以看到裡面放著的另外兩杆煙槍,數十顆黃褐色的丸子相一盞用純銀鑄造,作工極為精巧的鶴形油燈。
一簇小小的火焰從伸長的鶴頸尖端處那長長的鶴啄中吐出,不時在微微的跳動著,映照在矮几另一端跪坐的錢寧臉上,讓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顯得三分詭異。
似有一層輕霧繚繞在長榻四周,可是室內一片香甜,彷彿要將人推上雲端一樣,讓人聞了之後,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朱天壽吸著吸著,恍惚覺得自己已經羽化成仙,腦海中似乎一片空白,卻又幻象萬千,充滿了歡愉、滿足、安全、快樂,所有負面的情緒都已被排除在外。
那一張張令他厭惡的臉孔,一個個讓他憎恨的人,此刻都隨著嫋嫋白煙散去,當他看到有九鳩盤荼一般的母親,整日裡像戴著面具的妻子,以及一臉假笑的劉瑾都消失在煙霧中時,他的精神已亢奮到了極點。
這時,他覺得自己便是那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有說不出來的威猛,就算面對千軍萬馬,他都絲毫不懼,幻覺裡,有十個虞姬都赤裸著身子,在他胯下承歡……白霧繚繞中,景色一變,似乎閃現出金玄白那張有如刀削的臉孔,隨著一枝長約三尺的樹枝閃動,刀、劍、鉤、斧一齊被穿透,然後隨著樹枝的顫動,兩個持劍者倒地死去……朱天壽吸光了煙桿中的最後一口煙,把煙桿一丟,興奮地挺坐起來,叫道:“金玄白,你真是要得,朕有了你,哪怕什麼劍神、劍豪……”
他這一突然出聲,震驚了室內的三個人,張永從遐思中霍然回神,轉過身來。蔣弘武則挺直了身子,睜開神光閃閃的雙眼;而錢寧則挺了挺腰桿,趕緊捧起矮几上的一隻小茶壺,遞了過去。
朱天壽睜開眼睛,吐出胸中最後一口煙,然後又貪婪地吸了吸兩口香甜的空氣,這才接過錢寧遞過來的小茶壺,就著壺嘴,喝了兩口茶。
當他放下茶壺時,顯得紅光滿面,一身是勁,不久前在得月樓上的疲憊,已完全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