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ada!」
通話到這裡就結束了,唐曼玲按下掛機鍵並將響鈴設定改為震動模式,之後將手機重新收回到衣兜裡。
東西已經整理的差不多,在這時走出屋子,唐曼玲將視線再度放眼於四周。
距離自己最近的是一座類似的石瓦房,整體外形也和自己住的這間相去不遠。
盯著那房子看了會兒,然後又將目光移向窗戶,窗戶上半拉著深紅色的簾子,從這個角度並不能看清屋裡的境況。
就在這時,在那半拉著窗簾的窗裡忽然探出一個腦袋。可以看到那還是個孩子,男孩子,也就八、九歲的樣子。目光無意間於自己對視,隨即便眨著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自己。
一種女性的本能在此刻促使唐曼玲最先朝那孩子友好的笑笑,同時揮揮手算是打招呼。
不過還沒等那孩子有任何反應,就見他很快被人從窗前拉開,緊隨其後一張布滿皺紋的女性的臉出現在唐曼玲視野中。
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狀況唐曼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保持著先前揮手的姿勢僵在那裡。不多時,就見那上了歲數的老婦人丟給她個白眼後順手將簾子全部拉上。
唐曼玲微張嘴巴看著那扇已完全拉上簾子的窗戶,心裡不由泛起了些微寒意。
早就知道居住在這裡的人們都很冷漠,貧窮使他們早已忘記了人類所具有的基本情感和歡笑,她們和外面世界的人完全不一樣,是被大眾遺棄和放逐的一群人。面對這樣一群人,既不能和他們走得太近也不能離得太遠,要合理把握尺度。
然而自己該如何應對呢?又該如何深入內部,順利在這條充滿腐朽和貧窮的大街上找出系列槍殺案的真兇?
這樣想著,唐曼玲雙臂交叉慢慢走回屋子裡。
地獄街殺人事件(07)
自打喬裝打扮在這裡住下那日開始,唐曼玲每天都過著同當地住民一樣單調簡陋的生活。拾荒是這裡每一個人的謀生之路,人人都要這麼做,唐曼玲當然亦不例外。
她要背著垃圾袋在大街上四處轉悠,在一處又一處堆得像山一樣高的垃圾堆前拾拾撿撿,明裡像是在撿垃圾,暗裡卻是在打探這裡的每一處。
她希望能夠以此來獲得一些針對案件有用的線索。
這裡的人們不善溝通,人與人之間很難融洽的生活在一起,彼此總是刻意保持很大距離,作為一個外來者很難真正融入其中,就更不用說是從這些人口中瞭解到什麼了。
這一日,唐曼玲仍像以往那樣頂著落日餘暉,手拎作為掩飾的垃圾袋回來住所。
在走到房屋前時她注意到對面那戶人家的小孩,也就是上次透過窗戶看到的那個小男孩正獨自坐在一堆用廢舊紙板堆起的小山上把玩著一個空的易開罐。
再看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顯然只有那孩子一個。
唐曼玲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看著那孩子在夕陽餘暉下頗顯寂寥的孤單身形,片刻後她走上前去最先向他打招呼。
既然這裡的人不會主動與別人說話,那麼自己就應該採取主動,畢竟她來此地的最終目的是尋求線索破獲案件。
察覺到有人到來,小男孩瞅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並無應聲,只是自顧自折騰手裡那個空易開罐。
「你好,一個人在玩嗎?」唐曼玲走上前來與小男孩並肩而坐繼續同他搭話。比起那些目光呆滯的成年人,唐曼玲認為眼前這個目光中充滿童真的孩子應該更容易溝通。
小男孩稍顯遲疑,慢慢點了下頭卻仍是不作聲。
「可以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嗎?」唐曼玲邊說邊抬手撫上小男孩的頭。
小男孩沉默片刻開口答道:「皮皮。」聲音不大,但剛好夠叫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