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今夜的月色尚好,謝劭主動相邀,“要出去走走嗎。”
小娘子欣然同意。
兩位分居了幾個月的主子,終於要往前踏出一步了,身為僕人,都長了眼色,斷沒有要上前打擾的道理。
祥雲把燈盞備好,交到溫殊色手裡,怕夜裡風涼,又拿一件錦帛遞過去,小娘子一隻手已經提了燈,再拿上錦帛,不就是兩手都不空了。
旁邊的郎君主動伸手接了過來,橫豎也不是頭一回了,拿過來自然地搭在胳膊上,陪著小娘子一同出去賞月。
雖說二房破了產,但好在園子還在,春季過去,花香沒了往日那般濃烈,樹木倒是茂盛了起來。
小娘子走在右側,提著燈籠與他並肩,銀月從
() 頭灑下,把兩人的影子拉長,照在身前的青石板上,乍一瞧彷彿依偎在了一起。
微風一拂,心神免不得有些盪漾。
細細察覺,兩人的袖口確實碰在了一起,掌心莫名一陣空,想起那日握過的一隻手,尤還記得甚是細嫩柔軟。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浪費了這般好月色,花前月下,不就應該手牽著手。
念頭一旦生了出來,越壓制越瘋狂滋長,餘光瞟了一眼小娘子,真乃天賜的良機,挨著他這一側的手,正好垂著,似是在等著他主動。
連後路都想好了,小娘子要是敢拒絕,他便告訴她,兩人已是夫妻,牽手乃天經地義。
不動聲色地錦帛換在了右邊的胳膊上,手垂下去,往邊上一探,還差一點,心跳突然加快,竟然比他和周鄺三人在馬背上廝殺還刺激,卻不知院子裡的僕人減了大半,沒有人修剪花草,再加上有個湖泊,到了夜裡蚊蟲尤其多。
還沒等到的手碰過去,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嗡嗡~”聲,不得不揚手佛開。手一放下,聲音又鑽入了耳朵,不勝其煩。
再看身旁的小娘子,一隻手已經撓上了脖子,如今已是夏季,小娘子上衣穿的是薄紗,蚊蟲追著她咬,一會兒胳膊癢,一會兒脖子癢,“嗡嗡~”的蚊叫聲,快要把人逼瘋了。
突然“啪”一下,巴掌拍在了自己臉頰上,忙轉過頭來問,“郎君快幫我看看,我臉是不是被咬了。”
說著把燈籠提起來,照在自己的臉上,往身旁郎君跟前湊去。
燈籠的光暈滂沱一團,昏黃暗淡,看得並不清楚,謝劭瞧了好一陣,才在那張白淨的臉上發現了一個豆大的白包。
鼓鼓脹脹,瞧那樣子,應該是被咬了好一陣了。
看著小娘子的慘狀,心頭的漣漪到底被蚊蟲撲滅,只能放棄,“回去吧。”
小娘子卻不同意,撓著臉上的包塊,一臉的不甘心:“不行,咬了我這麼多個包,我一隻都沒拍死,總不能白白讓它們吸了我血,還能安然無恙。”
說著把燈籠遞給了他,“郎君幫我拿著,我來捉。”
果然是小娘子的個性,有仇必報。
於是他舉著燈籠,看著小娘子當場與蚊蟲大戰,可惜小娘子的手太小,好幾回蚊蟲都送到她手上了,卻還是從她手指縫裡溜走。
半天了,一隻都沒捉到,終於忍不住,把手裡的燈籠還給她,“你拿著,我來。”
郎君的大手果然不一樣,一出手便有了收穫,掌心一捂,蚊蟲已經半死不活,小娘子卻絲毫不放過,將其尖端的一根刺拔掉,再扔進草叢裡讓其自生自滅,回頭讚賞地看著郎君,“再來。”
好好的賞月,變成了一場人蚊打仗,且結果還是兩敗俱傷。
半個時辰後,方嬤嬤和祥雲看著兩位主子一邊撓著臉和脖子,一邊走了進來,臉色都不太好,不由一愣。
還沒來得及問這是怎麼了,便聽自家公子咬牙吩咐:“明兒把園子